雁门、玉门二失守的消息伴随着匈奴大肆劫掠并州,终将传出。
一时间,引天下人为之哗然。
闻讯者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堂堂天下十大雄关之二,居然连一天都没有守住,便被匈奴人拿下。简直是挑战他们心里承受的底线。
然真的假不了。
哪怕是一众闻讯者再也不愿相信此消息的真实性,但经过反复核实,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哈哈哈,竟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异族入关!看来这逆周君臣,也是黔驴技穷了!”
虽朝廷放出来的消息,是匈奴人趁雁门和玉门换防之际,理应外合,这才一举拿下两关的。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弯弯绕。
自是让各方势力的人为之轻看。
其中前朝余党方面尤为甚之。
这不,在核实了消息的真实性之后,青州,八百里水泊深处。
孤峰之上,一秃顶老者率先开口嘲讽,语气之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逆周君臣也确实是下了步好棋。”另一位长眉老者不由眯着眼开口道:“若真的能成事,借匈奴之力,重创甚至是拿下幽州。那逆周倒确有可能扭转颓势,重新恢复其对天下的统治力!”
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既然能看出匈奴是朝廷的人刻意放入关的,明眼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朝廷的具体谋划。
“那就让他成不了事!”
为首双目微磕,好似睡过去一般的金甲蓐收,终于开口,沉声道:“虽这白家,本尊一样不喜,甚至巴不得亲手手刃其满门。但现我等还经不起于逆周大规模冲突的损耗。
所以镇北候府这个大旗还不能倒!
我们还需要白家,在台前吸引逆周,替我们遮风挡雨!”
“杨司空,”见其他人都消化了自己所言,金甲蓐收便再次开口,对着一旁的秃顶老者道:“接下来还是麻烦你带着人跑一趟并州,尽可能的将匈奴拖住。”
“事关大业,杨某自责无旁贷,”秃顶老者应声继而迟疑道:“不过……匈奴人也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逆周竟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也不可能不闻不问。所以……怕就算本座用尽手段,也拖不了匈奴人太长时间。”
“放心吧,”金甲蓐收目露精光道:“虽不知逆周于匈奴人交易的具体,但想来匈奴人绝不会倾全力相助逆周。更何况,天下苦逆周久矣。愿意出手、肯出手的……绝不止我们!”
如金甲蓐收所言,各野心家在接到相关消息,并看清了朝廷的谋划之后。第一时间便非常有默契的达成共识。
那就是镇北侯府这杆大旗暂时还不能倒!
因而除了那些手中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手的,基本上各路野心家在第一时间,便派出了精干的人手前往北疆。
一时间,也使得本身就暗潮涌动的北疆,暗潮更加汹涌。
当然,这些是后话。
不提各方势力的动作。
此时,并州,雁门。
这座前北地雄关,此时已成为了匈奴的前哨站以及转运枢纽。十数万匈奴驻扎在关内,就连王帐,也被乌籍单于安置在了这其中。
“呼都而尸,”登高望远,自雁门关上俯视下方一切乌籍单于。看着下方那一车车匈奴南下并州劫掠所得,被运进雁门关,而后转道回塞北龙城。终于开口,对着一旁跟上来的匈奴右大将淡淡道:“那些南人现在还在闹吗?”
“回单于,依旧每日雷打不动上门,”右大将面带嘲讽的回道:“毕竟这些南人现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注意你的词错,”乌籍单于不咸不淡道:“现这些南人,可是我们的金主。就算是心中再不屑,也表露到脸上来。”
右大将既然能被乌籍单于安排来和大周的人沟通,肯定不是那种一言不合便拔刀子的莽夫。
相反,此人的脑子很活,熟读百家典籍。在匈奴一众权贵之中,甚至有狡狈之称。
因而当即闻言知雅意道:“单于教训的是,是我孟浪了。”
乌籍单于不予置否点了点头,继而再次开口道:“之前我吩咐你向他们索要的粮草物资之事,现谈的如何了?”
“回单于,”右大将沉声道:“南人借我们索要的粮草太多,需请示他们南人的皇帝为由,一直拖着不肯给一个准确的答复。所以,还尚无结果。
不过以大周当前的局势,拖得越久,对他们也越不利。因而如无意外的话,这几日便能收到他们的回复。”
乌籍单于微微颔首,瞭望着那夕阳余晖下,并州的大地,继而目光迷离道:“尽可能的多要些,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若有机会……本单于还真是不介意于坐一坐这南人的龙庭,当一当这天下共主!”
“是!”
不提匈奴这边,正打算敲骨吸髓,狠狠的在大周身上捞上一笔。
另一边,雁门一豪宅的二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