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蓉听到自家姐姐连未婚妻都算不上,手捏成拳,指甲掐在手心里。
“她只是程家的庶女,要的是一个上进的丈夫,如此就够了。”赵淮之说道,“你太心急,你应当想想谁可以拿捏住程秋兰。”
见着杨蓉一脸迷茫的模样,赵淮之笑了笑,“程秋兰是程芜菁的庶妹,程芜菁是她的嫡妹,在家的时候,程秋兰处处奉承着程芜菁,出嫁了之后,也是以程芜菁为首的。程芜菁的性子单纯,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的。”
杨蓉忽的明白了赵淮之的用意,想着有一次见到赵桓辰,她不过对他是浅浅一笑,他的身子微僵,行路不大自然。
从赵桓辰着手,他的妻子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程家嫡女,这是一条长长的链条,一环套着一环,捏住了源头,也就等于是死死把末端的周纯盛捏在了手心里。
甚至不需要她多做些什么,只怕周纯盛一辈子就会要心惊胆战。
杨蓉抿着唇,赵淮之把她从那般的地方捞出来,又拒了她的献身,她下意识觉得自己获了新生,不需要以色待人,内心深处拒了这个主意。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赵淮之就在这里等着自己。
想到了这里,心里头忽然有一股子恼意,抬头看到赵淮之的手指抚着腰间的玉佩,又什么都说不出。
他们都是人上人,所以周纯盛不要自己的姐姐,程秋兰也不会把自己的姐姐的事放在心中。
抿了抿唇,心里头忽然发了狠,她为何要去做赵桓辰的小妾?
既然要卖身,不如就卖身这最为尊贵的男子。
“世子爷,”杨蓉的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你觉得我生得如何?”葱根一般的手指解开了脖颈处的系扣,露出了脖颈的一点白腻。
她浅浅笑着,抿出了唇边的两点梨涡。
笑容甜腻,长睫卷翘如同小扇子一般扇着,带着勾人的意味,就连声音也是甜腻的。
赵淮之的眉心蹙起。
听着杨蓉开口道:“我觉得,我应当是美的。”她的手又系好了系扣,“曾经有算命先生同我说,我前半生坎坷,遇到了贵人之后青云直上,是再清贵不过的富贵命。我这般的出身,我原本以为这命指的是遇到一个赎身的良客,如今来看,贵人应下的是世子爷,这再清贵不过的富贵命,也应在赵姓人的身上,不过不是王府的人,只怕是圣上呢。”
赵淮之听言一愣,原本把杨蓉带着,只是想要看看她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自从见到了长兄无意之中泄露出对杨蓉的觊觎,他冷眼瞧着,心里头有了对杨蓉说得那想法,若是杨蓉不愿,他也没准备强迫,总归这是杨蓉的事,他从头到尾需要的不过是杨华占住未婚妻的份位罢了。
他看着杨蓉,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给了杨蓉另外的启发,竟是想要入宫。
“你可确定?皇宫不是那么好入的。”赵淮之看着杨蓉,“宫里头各个都是人精,就算是圣上喜欢你,长久地让他把心放在你身上是难之又难的。许是舍了自己,也落不得好处。”
杨蓉笑道,“世子爷,我自知生的不错,但也不至于貌若天仙。起码你的心上人,容貌就是远胜于我之上的。”
“你想说什么?”因为听到杨蓉提到了简宝华,赵淮之的语气带了冷厉。
杨蓉见着赵淮之如此,声音下意识地加快,“我想说的是,只凭容貌,或者是眉心的一点红痣,是没法子让我坐上倚红楼的头牌。我自然有我的仰仗。皇帝也是男人。”
赵淮之听言收敛了气势,这让杨蓉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是世子替我谋划,成事之时自然是有世子的好处。世子也无需担心我的反水,毕竟我的身份世子是最清楚的。”
“让我想想。”赵淮之说道。
杨蓉知道赵淮之动了心,缓声说道,“世子爷是个再聪明不过的,这事对世子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赛龙舟(上)
这个冬日虽没有下雪, 也是萧瑟的冷着,等到了立春,一场秋雨淋过之后, 这京都终于从冬天走了出来, 冻土里钻出的一丁点的新绿舒展着叶片,迎着贵如油的春雨。
等到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 街面上也热闹起来, 女子的衣裙飘逸灵动, 晃了人的眼。
衣裙的厚度一点点的清减,大梁的春日总是很短, 今年的春日比往常更短,等到了端午,又怕热的女子,已经换上了半袖,手中摇着团扇或者是折扇, 射五毒赛龙舟吃粽子迎端午。
每年的春日, 除了当今圣上的诞辰那一日,最热闹的就是端午了。
今年的端午赛龙舟还未成队, 便已经是惹人议论。只因为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 多了番邦的来客, 来自西戎的一行人来京都, 除了给万岁贺寿之后,便主动提出了要赛龙舟。
前年与去年端午都下了雨,龙舟又是在西郊赛的, 简宝华懒得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出行,便没有去看。
而今年周若苒扯着简宝华说道,“就算是下雨下雪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