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苑是江宁世子的产业,赵淮之要布置下人并不难,只怕简宝珍以为是自己指使的。
简宝华想到简宝珍,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前世她当真是被简宝珍蒙蔽,在她通晓那些阴私之事的时候,简宝珍也嫁了人,她无从知晓曾经那人做过的事。
“你头疼?”赵淮之站起身子,身后替简宝华拿捏。
他的手指捏在穴位上,指腹一转,力道始终,穴位的酸胀之感让人说不出的舒坦。
赵淮之看着简宝华,轻叹一声,“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快一些。”快快到及笄之年,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娶她。
简宝华一笑,“再等等,你想要分府,如今不也没有做到不是吗?因为江宁王妃脱口而出的那句要把你兄长记在她的名下,让我爹爹感慨说,‘江宁世子是个人物,可惜生母不在,摊上这样一个继母。原本觉得江宁王爷是再中允不过,现在来看,也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物,要不然也不至于把庶长子养得生出虚妄之心。’”复述爹爹一长串的话,简宝华一字不漏说给了赵淮之听,她知道,赵淮之十分在意简延恩的看法。
赵淮之的手下一顿。
“好了。”简宝华拉下了赵淮之的手,“别按了,坐下吧。”
“岳丈大人说的是,如今的江宁王府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场所。”
简宝华听到他说岳丈,睨了赵淮之一眼。
赵淮之却从这冷眼瞧出了少女的俏丽和风情来,身子骨都有些酥了。
清了清嗓子,赵淮之接着道,“因为端午太后娘娘的话,当时他们是失了态,回去的时候,王妃待我比过往好了许多,对赵桓辰冷落了。”
说到了这里,微微一笑,“只怕我分府的事情还要落在我的那位长兄身上,因为母亲如今倾向了我,加上先前记为嫡子的事又是王妃坏了事的,只怕他心里头恨上了王妃。”
简宝华想到前世的时候,这一对夫妻处处为赵桓辰谋划,曾经的江宁世子有谁记得他的风华正茂?只记得新的世子了。
想到了这里,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懂王妃的好心,不懂如今正在风尖浪口上。”赵淮之握住了简宝华的手,倾身在简宝华的唇畔落下一吻,“你且放心,我继续挑拨着,在下聘之前定然分好府,不让岳丈大人因为这事不舍得把掌上明珠交给我。”
他含笑的目光像是潺潺流水,简宝华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白皙的手抚着他的面颊,这样好的他,江宁王爷怎就忍心这般下作去废了他?
想到前世的他,心尖儿被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地疼。
两人偎依在一处,许久才分开。
又说了会儿闲话,便觉得时候过的飞快,南边的窗见着红彤彤的晚霞,已经到了傍晚。
“我得走了。”简宝华拿着帷帽,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对着赵淮之行礼,与平月一起缓缓离开。
傍晚的风也褪去了白日的热度,带着微微的凉意。
简宝华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大小姐,大小姐,等一等,大小姐。”
透过薄纱,简宝华见着是一个陌生男子在喊自己,简宝华本不欲理会继续登车,那人喊得声音更大了,似乎生怕简宝华登上马车离开。
简宝华干脆就停下,等着那人跑过来。
平月往前走半步,侧身站在简宝华的面前,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也好阻挡。
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简宝华的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累死我了,生怕大小姐你不认得小的,转身就上了马车。”
等到喘了两三口,生怕简宝华等的不耐烦就走开,那人咧嘴一笑,搓着手想要上前,平月从腰间抽出一柄铁扇,扇柄点在那人的胸口,“站着这里说话就是,上前作甚。”
“好好,我不上前。”那人说道。
简宝华看着他,眼前的人生得是浓眉大眼,本是中正之相,但因下巴的一粒带毛的黑痣让他显得有些猥琐上不得台面。
“大小姐没见过我吧,我的婆娘大小姐指定熟悉,就是曾经在你身边伺候,我想想,起了什么名儿,叫什么夏……”
柒夏。
简宝华瞬间知道了眼前的人身份,这人是柒夏赎身之后嫁的夫君。
简宝华的眉心微微蹙起,按道理她应当是不认得这人的,只是总给她一种模模糊糊熟悉的感觉,好似上辈子见过似的。
上辈子……
简宝华忽然想到了染春,上辈子来到爹爹这里,说是自小染春定下的夫婿不就是眼前的人吗?
简宝华看着那人发黄的牙齿,说话的时候唾液飞溅,她记得……他叫做吴赫,上辈子她见他的时候没有这么不着调,好似还是彬彬有礼的。
一拍大腿,吴赫说道,“我记得叫做染夏。”
平月抽了抽嘴角,“我们小姐身边没有叫做染夏的丫鬟。”
“那就是一个别的什么夏,我不记得了。”吴赫说道,“但是当真是大小姐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