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灏和萧奕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应:“还差三个小节。”
简馨和白妃:“……”
许是两人静默得有些诡异,楚灏开口解释:“上回不是听过她们的演奏?再过三个小节,必定就会拂到那个位置。”
萧奕握住简馨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表示同意楚灏的说明。
简馨和白妃:“……”
这两个看着压根没有把心思放在舞台上的男人,怎么对曲子那么清楚?
不过,三个小节很快就会过去——
两人收回心思,切切地朝那弹琴者看了过去。
当日荷花姑娘手指上受伤,就是被人在琴弦上动了手脚所致。
不知是什么人在她专用琴的琴弦割了一个尖锐的小口子,琴弦没断,可弹琴是拂上去,却划破了一道血口子。
为了还以其人之道,白妃特地让人将绣花针锯断,然后插在春香楼花娘的琴弦之上。
一会儿必须要见血!
就在众人(包括怡红院的姑娘们)双目炯炯看着弹琴者时,终于见她忽地手一颤,啊地一声尖叫——
艾玛!可终于把你给扎了!
怡红院的姑娘们恨不得集体起立鼓掌叫好!
但是鉴于不宜张扬是她们懂得手脚,一个个面带困惑学着旁边花楼的姑娘们交头接耳:“哎呀,悦心姑娘这是怎么啦?怎么在台上就叫起春来了?”
简馨和白妃:“……”
琴音戛然而止,春香楼的鸨娘先是一惊,差点就想上台去查看怎生回事。
但一想到这正在比试当中,若是上了台破坏了规矩直接就会被剔除参选名单,才忍着冲那花娘悦心忙使眼色。
悦心姑娘疼得眼泪汪汪,一抬眼就看明白了鸨娘的警告,只得咬着牙撩拨琴弦,可再怎么也弹不出早前的水平,索性弃琴不弹。
好在唱曲儿的怜儿姑娘比较给力,咿咿呀呀地清唱亦很是悦耳。
而这时,舞蹈终于要开始了。
为了掰回一城,含翠姑娘低声提醒身旁的姑娘们:“给我好好跳,一个动作都不能出差错。”
说完这句,她娇娆的一个弯腰,长袖朝斜上方甩了出去,盈盈一笑转身朝台下亮相——
台下欢声雷动。
含翠姑娘抛了个媚眼,绷起脚尖往前抬步,做起了第一个轻跃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她最拿手的动作。
跳起来的时候身姿曼妙,伴随着裙裳飘飘,如同凌波仙子下凡一般让人炫目。
论起舞姿她兴许比不上怡红院的荷花姑娘,但单论这个动作,那可是全辛城没有一人能够及得了她!
含翠姑娘浅笑中带着一丝傲然,放轻了身子跃起往前跳去。
“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尖叫声伴随着她落地后一个大劈叉刹不住车,直接就从舞台上一直叉到了舞台边缘,然后收拾不停地飞叉下了舞台——
直直地叉在了评委席的跟前。
含翠姑娘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的,又或是劈叉劈得太狠拉伤了筋,就这么瞪直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场上伴舞的几个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尽数因为舞台上厚厚的一层油摔得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唱曲儿的怜儿姑娘被这惊变吓得嗓音都打了颤,音调走了八个调,张着嘴不知道该继续唱还是停下的时候,忽地一阵剧烈的腹痛,让她捂着肚子变了脸色——
“噗……噗噗、噗!”
连续数声响亮得不能再响亮的屁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恶臭传来开来。
离舞台最近的评委席上的评委刹那间就集体捂住了鼻子,更有甚者,匆匆起身往后逃去。
惊变来得太快,让观众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打哪儿传来了第一声不厚道的笑声,接着就如同被点燃了的炮竹似的,四下笑声轰天雷动。
春香楼的鸨娘已经惊掉了魂儿。
今儿个闹出了这么一个事儿,别说第一花楼的名头,从今往后她们春香楼还开得下去?
谁?
究竟是谁害了她家姑娘!
她飞快地看向了鸨娘阿琴:“是你对不对?是你们怡红院在害人!你们害得我们家的姑娘们在舞台上丢丑!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春香楼一个公道,不然咱们就公堂上见!”
鸨娘阿琴捧着肚子大笑,因为笑声太过浑厚,震得地面一阵阵晃动:“哎哟,我说春香楼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自个儿的姑娘闹了笑话关我们怡红院什么事?胡乱栽赃的话咱就去官府对质呀!”
手脚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她怕个屁!
“你、你你你!”春香楼的鸨娘气得双眼一翻,差点就厥了过去,“怡红院的,你给我记住了!”
言罢,她急匆匆地带着自家一群姑娘,狼狈不堪地离开的现场。
“真是大快人心。”简馨和白妃不由自主地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