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生变故,暗一扬起一把尘土,夹杂着腐朽的血腥味,众人忙忙抬手去挡,暗一抬手就放出几记暗箭,最前排的几位禁军顿时中招。
被压住的其余人顿时起身反抗,他们不顾生死,只扰乱旁人视线,拼死要让暗一离开。
霍余抬手扶住一个被暗箭射伤的禁卫军,眸色冷沉:
“拿下他,其余人就地格杀!”
剑刃割破皮肉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可这些人制造的混乱足够让暗一有可趁之机,他一身夜行衣,翻身就要跃进黑暗中。
就在此时,一道破风声响起——
一支利箭从霍余耳边擦过,狠狠穿过暗一的后心,暗一脚下一个踉跄,顿时载倒在地,身后的禁军立即涌上,将人拿下。
霍余看见那利箭的红色箭羽,眼熟的箭羽,让霍余立即回头看去。
一辆马车停在稍高处,有夜色和树荫遮挡,陈媛一身劲装站在马车上,三千青丝尽数拢起,利落飒爽,细白的手指刚刚从弓箭上放下,她脚边还有一枚箭筒,适才命中暗一的那支利箭是何人射出的,不用多说。
陈媛将弓箭递给徐蚙一,才掀起眼皮子扫过霍余:
“你话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就说了一句话。
第41章
陈媛走近,越过霍余,直接走向暗一,利箭穿过胸膛,暗一当场毙命,尸体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人死了,陈媛有点可惜:
“你刚刚应该留个活口。”
至少从这些人口中得出点关于淮南的消息。
霍余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摇头:“这些人都是陆氏养的死士,根本问不出什么。”
陈媛也就随口一说,她忽然心血来潮,想起一些远征军身上都会刻字,以表明身份,这些人身上是否也有?
想到就做,陈媛弯腰撕开暗一的衣袖,结果上面除了些许旧伤,根本什么都没有。
霍余走上前,见她有点失望地松手,不解:
“公主在找什么?”
陈媛不满嘀咕:“这陆氏的死士身上怎么没有一点标记。”
任谁看见她这副不着调的模样,都不会想到她刚才还在百米外射杀过一个人。
陈媛的欺诈性太强。
娇生贵养,名声败烂且张扬跋扈,许有人忌惮她的身份,却很少有人忌惮她。
知道她要找什么后,霍余有点哭笑不得。
身上刻字者,大多有罪之人,这刻字也是烙印,他低身,在暗一身上翻找片刻,才拿出一枚很小的令牌递给陈媛: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令牌上几乎没有花纹,甚至只是木制,就似随手削出了一个木块,根本没有任何辨识度,摆在别人眼前,恐怕都不会在意。
刚从死人身上翻出的东西,陈媛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木牌细细打量,霍余指向令牌侧面,被刀刃划出一条条斜线,他说:
“木牌被上过蜡,遇水不湿,木制常见,哪怕当真有人看见木牌不会多想,这就是他们的身份证明。”
陈媛抿唇,将木牌扔给霍余。
木牌常见也很好制作,但若事先不知木牌作用,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霍余在说:“陆家死士只有近百,木牌侧面斜纹一月一换,若公主想让人混进去,基本上行不通。”
彻底打消了陈媛的想法,陈媛稍有遗憾,她朝四周看去,摇头:
“可惜。”
霍余知道她在可惜什么。
陆含清午时出城,至今未归,他们都以为这次截人,陆含清许是会亲自前来,否则,陈媛也不会趁夜色赶来。
可惜,陆含清截人是真,却没有亲自前来。
不过陆含清行动二次泄露,他难免会怀疑身边的亲信,殊不知,他这两次动作失利都是霍余基于对他的了解上的猜测。
地点就在乱葬岗,尸体,他们也都没有带回去,直接就地掩埋。
夜深,霍余还要去皇宫复命,罕见地没有跟着陈媛回府。
从乱葬岗沾了一身的腐烂血腥味,陈媛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沐浴时,花瓣洒下,热水顺着细白的手臂浇下,盼秋见她瘪唇的模样,好笑:
“既然这么厌恶,公主作何要跟上去?”
留在府中等消息,不就是了?
陈媛眼眸稍顿,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和陆含清相识的时间太长,或者说和霍余相处太久,她想亲手格杀陆含清的想法就越来越深。
似乎刻在了心底。
但这话,陈媛不知该如何跟盼秋说,她只好轻声嘟囔:
“你不懂。”
盼秋哼唧唧地撇唇,都不和她说,她当然不懂。
陈媛忽然从水中伸出手,点在盼秋的鼻尖,嗔声:“你这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
陈媛赤脚走出浴池,水珠凝结滴落,她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