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在。”
陈媛很累,可能是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山上,或许是身上的疼痛错觉,总归她很累,这时只想闭上眼不欲动弹。
这么想着,她就做了,她埋首在霍余脖颈处,很快就沉沉入睡。
霍余打横抱起陈媛,将视线放在徐蚙一身上,这么大动静,沈柏尘都未醒来,徐蚙一对他轻摇了摇头。
霍余轻拧了拧眉,不知作何想,淡淡道:
“公主累了,先下山。”
他扫了眼沈柏尘,顿了顿,才添了一句:“将他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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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媛醒来时,她已经身处安陵村中了,出行条件简陋,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陈媛刚睁眼,就不得不又闭上眼睛。
盼秋听见动静,忙忙过来扶起她,明显地松了口气:“公主醒了?”
陈媛有些头疼,但脚踝处的疼减轻了很多,她抚额,问:
“我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了。”
陈媛哑然,这么久过去了吗?
她眼睫轻颤了颤,想到在山谷中发生的事情,耷拉下眼睑,才问:“沈柏尘呢?”
话音甫落,盼秋和盼春面面相觑,噤声不语。
陈媛抿了抿稍涩的唇瓣,她知晓答案了,其实并无意外,沈柏尘的身子差到那种地步,还帮她吸了蛇毒,在山谷中的时候,他就没坚持下去。
盼秋打破沉默,端起一旁的粥碗:
“公主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先吃些东西吧。”
陈媛恹恹地,一日一夜未吃东西,但她却没有食欲,轻蹙了起细眉。
“吱呀——”木门被推开,发出陈旧的刺耳声,陈媛一抬眸,就看见了霍余。
他和在长安时似乎无甚差别,只眉眼间多了些疲倦,也是,她这一行吃喝玩乐到洛劢城,霍余则不同,风尘仆仆地赶了那么久的路,才赶在她们之前到了安陵村。
陈媛安静地看着霍余走近,忽然想起,在沈柏尘夺了她的匕首时,她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好似就是他。
古怪地叫陈媛纳闷,她觉得即使临死前,她想起的也该是皇兄,再不济也得是盼秋才对。
霍余直接走到床边,他接过盼秋手中的碗,和平日中一样低垂着眼眸,舀了一勺粥,待将温度吹凉,才送到陈媛嘴边。
陈媛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眸,她敏感地察觉到霍余心情似乎很差,下一刻,霍余说的话,让陈媛确定了这个猜想:
“公主先喝点粥,待会好用药。”
陈媛当即皱眉,她没好气地觑向霍余:“我才醒,你作甚给我撂脸色?”
霍余这一恼,直接让陈媛将沈柏尘暂时忘在了脑后,很不满地皱眉,觉得霍余颇有些得寸进尺。
霍余头也不抬,平静回话:
“我不敢给公主撂脸色。”
说着,他继续喂陈媛喝粥,陈媛见他这样子就心生烦躁,直接转过头,蹭进锦被中,背对着霍余,懒得搭理他,一点也没有在山谷时的软和。
盼秋和盼春面面相觑,不懂这两位主子再闹什么别扭?
霍余抿直了唇线,但他向来拿陈媛没有办法,明明山谷中她和沈柏尘相依偎的场景还在脑海,但他仍旧服软,放低姿态去拉女子的手。
陈媛烦躁地挥开。
陈媛心中有股郁气,说不出因为谁,但在发现霍余的态度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颠峰,她的情况可以说是死里逃生,若非沈柏尘替她吸了蛇毒,她未必称得到霍余他们到来。
结果一醒来,霍余就和她闹性子,陈媛当真烦不胜烦,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祟,似是委屈,让她甚至觉得霍余有些蹬鼻子上脸。
她懒得遮掩情绪,直接不耐地吩咐盼秋:“让他出去!”
霍余端着粥碗的手倏然一紧,他只觉得喉咙间堵得慌,有些涩涩地刺疼,眼眸都被逼得有些红,但陈媛不回头看他,盼秋只能将他请出去。
和陈媛对着来,只会招惹她厌烦。
霍余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可他适才没有忍住,他并非想要和公主闹成这副模样,早在察觉陈媛语气不耐时,他就后悔了。
房间中安静下来,盼秋轻咳了一声,陈媛烦躁地动了动身子,盼秋可不吃这一套:
“上山三日,公主未喝药,若不想将量补回来,就快些将粥喝了。”
对于陈媛的软肋,盼秋是一掐一个准,偏生陈媛乐意纵着她,霍余对此,只能眼热得看着。
半晌,陈媛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没叫盼秋喂,自己将那一碗粥喝了,盼秋这两日跟在霍余身边,见他马不停蹄地找人,在和徐大哥汇合后,听说公主被沈柏尘拖入石门,脸上血色刹那间就褪得一干二净。
这些公主不知,盼秋却是亲眼瞧见,不由得替霍余说了句话:
“公主也别和霍大人置气了。”
陈媛不爱听这话,拧眉轻呵:“难道不是他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