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谢怀清才开口,“师妹,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劝告呢?跟赵慕那样的人打交道,你就不怕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他语气微冷,带着些许薄怒,与之前每每见到秦月凉就一副自责愧疚要死要活的模样相差甚远。
倒是隐隐有几分从前的样子了。
但是秦月凉却并不会因此而动容,就算他帮了自己,她也不会改变对他的怨恨。
故而她也只是冷冷的说道,“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又是这句与你无关,谢怀清拧着眉,“与我无关?今日若不是我赶到,你又打算如何收场?”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秦月凉也有了火气,“那我倒也刚好想问问你,你来的怎么就那么及时呢?谢怀清,你监视我!”
特么的,有个白礼日日让人盯着她就算了,如今又多了个谢怀清,一个两个都有毛病是吧!
谢怀清抿了抿唇,理亏让他语气微微缓和了一点,“我也是为了你好,龙炎城如今局势不明,我怕你贸然行事会给自己引来灾祸,今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会解决。”
顶多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赵慕那边人虽然多,但并没有什么高手,想打赢没有那么容易,但是想跑也没那么难。
谢怀清面色一沉,“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继续逞能吗?你自己怎么解决?打一架,然后伤痕累累的跑掉吗?”
顿了顿,他忍不住加了一句,“这种时候,倒是没看到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出来帮你。”
秦月凉反应了一下,才晓得他说的是无尘。
他说完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想看她是什么反应,只是秦月凉却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模样来,甚至那句话也直接被她忽略过去了一般。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离我远点。”
秦月凉说完,掀开车帘,“停车……”
没等到客栈,秦月凉便兀自跳下了马车,“多谢六皇子送我一程,告辞。”
秦月凉走的潇洒,心里头却不禁叹气,她对谢怀清,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啊。
若是真的能放下从前一起长大的感情,利用谢怀清才是她最方便的路。
可惜,她如今既然已经清楚,暗中操控棋盘的人就是东瑜国君,那么如今谢怀清与自己走的太近,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东瑜国君一切都看在眼里,谢怀清再帮她,只怕会被厌弃,也会怀疑他有二心。
所以她也不是真的不识好歹,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不想谢怀清再帮她就只能以这种方式而已。
看来她是狠不下心去杀谢怀清了。罢了,便当做六师兄早就死了吧。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头还在琢磨着,今日是暂时躲过去了,明日又要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要放弃赵慕了吗?唉,要是裴持在就好了。
她脑海中第二次闪过这个名字。然后……然后她就看到了裴持。
她看到裴持坐在一家馄饨摊子上吃馄饨,那一瞬间她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裴持还在。
秦月凉顿时就激动了,难道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太难了,所以终于开了眼,决定帮帮她了吗?!
“裴持!”她大喊了一声,裴持抬起头看到她,也露出些许惊讶。
然后她就在裴持惊讶的目光中,欢快的奔向他,“嗨呀!我居然在这儿遇到你了,我可太想你了!”
秦月凉飞奔到裴持跟前的时候,裴持一抬手,把馄饨碗往这边挪了挪,手臂护着,一副怕她抢他吃的的模样。
秦月凉:“……”
突然就不是那么想了呢。
这尼玛是朋友久别重逢之后该有的态度吗??
秦月凉无语,裴持却还能一边保持着护食的姿势,一边淡定的跟秦月凉打着招呼,“你怎么在这儿?”
秦月凉气哼哼的在他对面坐下,“老板,来碗馄饨!”
刚刚在赵慕的别院,面对着两个讨厌的人,胃口都不好了,正觉得没吃饱呢,这会儿倒是刚好可以垫垫肚子了。
要完了馄饨,她才朝裴持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裴持倒是也没跟她计较谁先回答的问题,只开口道,“有人高价请我来看病,我就来了。”
裴持说的高价,那肯定是真的高,秦月凉一时间就有点儿好奇,“谁啊?这么大手笔?”
“恭亲王。”
这位王爷秦月凉倒是知道,是皇上的胞弟,年纪也不小了,会生病倒也正常。
跟秦月凉无关,她也就没多问,只是有些好奇道,“你都去王府给王爷看病了,怎么还跑这馄饨摊儿来吃东西?”
“王府人太多,我住不惯,我是自己住在附近的一家客栈里的,晚上突然想来点夜宵也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