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凉明白了,简单来说,医学狂人不是想要长生,只是想要独占试验品而已。
顿了顿,她轻轻笑了,“那我该谢谢你。”
裴持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谢我?”
“至少,我若是真的死了,月珠也没便宜了东瑜那混账国君啊。”
要是她死了,东瑜国君还长生并一统天下了,那她才真是做鬼也咽不下这口气呢。
裴持罕见的沉默了片刻,最后轻呲一声,“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心软。”
说完,他只字未留,转身从房间离开了。
裴持走了,好歹还给秦月凉留了一盏灯。
经过被白茶关的那半个月时间,她真是恨极了黑暗。
如今有着一点微末火光,至少心中稍安。
她感受着脖子上散发着微微凉意的银制璎珞,想着无尘给她指的最后一条路。
是的,无尘其实不是什么都没给她留,只是她后来才发现而已。
这璎珞是之前无尘送她的小玩意儿,虽不值钱,她却很喜欢,一直带在身上。
直到几日前,被白茶关的快要发疯的她,才在无聊之下,意外发现璎珞之中藏了一张字条。
也不知道无尘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上面给她留了简单的一番话。
“我若不成,你可去寻谢怀清,他虽不值得信任,可他应当与你一样,想杀了东瑜国君。”
秦月凉这些日子也细细琢磨过了,无尘说谢怀清也想弄死东瑜国君……或许是真的。
因为他想起了谢怀清当初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东瑜国君告诉过谢怀清,若是喜欢她,也可以将她娶回去。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东瑜国君要的是她的月珠,也就是她的命。
那么到时候谢怀清又当如何自处呢?
东瑜国君想用月珠续命,就得要血亲为祭……秦月凉想,或许谢怀清就是他准备的祭品。
到时候夫妻两个,一个为药,一个为引,都死干净了也就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了,多好的计划啊。
由此可见,谢怀清也是真的未曾被放在心上过的。
秦月凉不知道谢怀清是否知晓月珠的事,但是起码冲着东瑜国君这个态度,谢怀清就未必没有反心。
所以她亦觉得,无尘让她去找谢怀清,的确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一定非要东瑜国君去死了,再退一步,能帮她救出无尘也行。
问题是……她现在要怎么出去?
算了不想了,安心休息一晚上,等裴持帮她压制了毒性再见机行事吧!
裴持的确是医道鬼才。
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第二天秦月凉睡醒,就看到了裴持磨刀霍霍向……呸,不是,应该是磨针霍霍向月凉。
咦……怎么听着还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看着裴持一手药丸一手银针的朝自己走来,秦月凉苦笑,“裴大夫,不能先给个饭吃吗?我昨晚就没吃,一直饿到现在。”
说完,她的肚子还十分配合的「咕噜」了一声。
裴持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真喜欢你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秦月凉面不改色,“这么喜欢我,要不就放了我呗?”
裴持摇了摇头,“就算我放了你,没有解药你也必死无疑,不如便宜了我。”
秦月凉:“……”
她竟无法反驳,道理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看着秦月凉被堵得无话可说的模样,裴持好心情的低笑了两声,随后倒也真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微微抬高了声音,“小红,去弄些吃的过来。”
秦月凉笑眯眯道,“多谢裴大夫。”
老实说,除了要杀她以外,裴持对她还算不错。
总算之前的交情也不是半点用处没有不是?
等早饭的功夫,秦月凉又给裴持闲聊。
“你那药丸是你刚炼制的?”
“嗯,昨夜没怎么睡。”
秦月凉点头,“那一会儿会不会痛啊?”
“会。”
秦月凉就皱了眉头,“啧,那怎么办,我可最害怕疼了。”
裴持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哦,那要不我先多给你吃些麻药?”
秦月凉:“……”
她干笑,“嗯……突然好像也不是那么怕疼了呵呵。”
开玩笑,麻药喝多了,她还能有力气跑吗?
“秦姑娘就别再耍小聪明了,在我面前不顶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秦月凉抽着嘴角,“你这话跟渣男说,放心我会温柔的,有什么区别?”
裴持懒得理她,刚好小红端着刚出锅的一盘热腾腾的饺子进来,裴持瞥了一眼,“放下,出去吧。”
而后,裴持就端起盘子,走向秦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