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一,天晴气爽。
宜,出行、祭祀、祈福。
这种黄历好日子,一个月以内,基本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天而已。
经过一系列简化版本的祈福祭祀仪式,在宣府城万民的“吾皇万岁,大明江山永固!”的高声山呼中,三军拔营起寨,浩浩荡荡奔向大明帝国权枢之地,紫禁城!
...
“哼!人心失道?災难必临?”
“诸位爱卿,你们说…御驾亲征这段时日,朕哪里做得不对,有失了民心的地方吗?”
一声冷笑过后,骑着马儿本意是为了透透气却惹了一肚子气的王迪,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奏疏。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刘仁进言,确实过于偏执。不过…他奏梳上所言之事,也是在劝谏陛下就此休养生息,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看着没了笑脸面若冷霜的皇帝,随行于左侧的曹阁老,赶忙好言劝说道。
“哼!我看他是读圣贤书给读傻了!”
“满篇义正辞严的文字,看似无可指摘…实际上呢,不过是挟天下苍生之利益,博取个人名声罢了。”
“水患已生,不先思虑解决办法替朕排忧解难,只会讲些假大空的迂阔之论!”
“这种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没点实干能力…就让他干一辈子的言官吧,省得打着圣人名号,去霍霍一方黎民百姓。”
现如今,是八月份,又到了水灾一年一度光临大明朝的时候了。
只不过,因为黄河已于去年在新乡八柳树决堤,下游河道一分为二,算是好好宣泄了一回…所以说,今年泛滥较为严重的,是长江流域。
有那打着心怀天下的高名大义之辈,竟敢上疏言及自己妄兴兵事,失了民心,才惹得天灾频频降临。
若非「不以言获罪」的制度摆在这里,若非担心治罪于言官容易导致言路堵塞,王迪是真想弄死这个只知信口开河,却拿不出半点实际措施的狗东西。
当然了,生气之余,王迪也猜到,这份奏梳能在这个时候呈到自己面前,刘仁…应该是被某些文臣当做炮灰推到自己眼前的。
这些人所图之事,要么是阻止新政,要么就是不愿看到自己变成永乐大帝那样的好战皇帝。
想明白之后,深呼一口气,挥散了心中些许的郁气,王迪叹气感慨道:
“水灾,无愧于四灾之首的名号!年年皆有,年年不断。可惜啊,诚意伯后继无人,竟再也找不出一个懂得风调雨顺之术的后辈。”
对于诚意伯刘伯温,王迪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懂得呼风唤雨之术?
因为从袁彬口中他已得知,这位辅佐太祖高皇帝平天下戡群雄的军师人物,在明初期间几次水灾旱灾治理过程中,只要他一出马,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神奇得很。
可惜了,这个人莫能测堪比诸葛孔明的传奇人物,除了上交给朝廷一本涉及到天文历法的书籍以外,他的后辈当中,竟再无一人精通‘呼风唤雨’之术了。
“陛下,水灾乃四灾之首,历朝历代历年皆有之…此天祸实非一人或几人于短期内便能解决。”
“我圣朝一直有将兴修水利、解民于水一事放到治国之政的首位。臣以为,只要上下一心,定可将水灾防控得当,还天下黎元咸安家乐业。”
“诚意伯虽后继无人,但臣却知晓有一人…他于天文、地理、水利一事颇为精通。”
言语至此,曹阁老眼神示意工部右侍郎王永和骑马上前一点,给他助助阵。
“谁啊?难道是王爱卿吗?”
注意到王永和骑马上前,王迪心里略显不悦。
在他的印象当中,去年黄河决堤一事,就曾派过此人和都御史王文治理过河患,但效果嘛,却不尽如人意。
如若曹鼐再推举此人,往后的日子里,他得好好考虑考虑这老家伙的眼光到底准不准了。
“陛下,臣要举荐的那人,是王侍郎的同乡。”
“此人博览天文、地理、水利、阴阳、方术之书。只不过……”
皇帝于水灾一事而发怒,这在曹鼐看来,倒是个展现自己的良机。
此次御驾亲征,他这位阁老的风头,属实不怎么样。
为了能让皇帝加深对自己的印象,他准备冒点风险,举荐受到王振牵连已被革职查办的徐有贞。
“只不过什么?曹阁老但说无妨!只要此人有治水之能,即便他是隐没于民间没有功名的奇人异士,朕也会封他个一官半职。不想做官的话,万金赏赐也并无不可。”
在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头里,王迪觉得,在读书人当中找个知晓天文地理,还精通水利一事的家伙,貌似不是那么容易。
然而曹鼐接下来的回答,却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回禀陛下,臣举荐那位,是宣德八年癸丑科进士,徐有贞。”
“虽说此人好阿谀谄媚、曲意奉迎,但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