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省监,不知掖庭宫内,有没有那种长得年轻貌美,能歌善舞、会诗词歌赋的女婢?”
端木天问出的这话,倒是让米拓乐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端木天,打趣道:“怎么?万年侯想从掖庭宫中物色一名绝色女婢不成?那你可找错地方了,掖庭宫又不是太乐署!”
端木天知道他想歪了,却也不解释。
不过米拓的话,端木天知道也没有错。
犯官女眷或者罪奴,会先分配到司农寺,再由司农寺进行挑选。
年轻貌美会歌舞的,则分配去太乐署,其余的才会分配到掖庭宫中为婢。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掖庭宫中也有习艺馆,犯官女眷也可在其中学习。
端木天之前鼓动老爷子找机会将上官仪收为弟子,而他的孙女上官婉儿,便是因为受爷爷上官仪株连,还在襁褓中便随母入了掖庭宫为婢,后在掖庭宫中学习成长,最终被武则天看重,从而麻雀变凤凰,飞上了高枝。
所以掖庭宫中,也是有擅长歌舞、精通诗词的女婢,只是不如太乐署那么多罢了。
米拓又继续说道:“再说就算有,某也不敢随意将其交予万年侯啊,掖庭宫中的女婢,岂是某能随意处置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掖庭宫,便已身不由己。年少入宫,老死宫中,是常有之事。
诺大的掖庭宫中,除了失宠犯错的后宫嫔妃,便是宫女、罪臣之女居住劳役之地,是皇宫中身份地位最鱼龙混杂的场所。
米拓谁是内侍省省监,但也不敢随意处置宫中之人,他可没那个胆子。
端木天笑道:“米省监,你便说有没有吧?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届时我去向殿下讨要便是了。”
“有自然是有的。”米拓微微颔首,“若是殿下应允,某便能给万年侯物色几名合适的绝色婢女,保证各个才貌双全,能歌善舞。”
端木天得到肯定答复,这才满意告辞离去。
不提掖庭宫中,刘世让的夫人如何从舂米的舂婢,忽然被安排到习艺馆充当教习,并且因为得到了女儿刘妍儿的来信而激动得失声痛哭。
这些事情,对于端木天而言,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微末小事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且说端木天领着金刚骑马返回府中时,太乐署的署令已经惶恐不安的等候他多时了。
一见到端木天回来了,署令忙不迭的小跑上前作揖见礼。
“下官见过万年侯,万年侯安好。”署令双手呈上端木天的金鱼符,将其交还。
端木天接过金鱼符,笑着将惴惴不安的署令请到了堂屋落座,又让婢女煎茶待客。
署令很是规矩的跪坐下,又赶紧说道:“启禀万年侯,之前秋娘已然向下官转达了万年侯的吩咐,下官敢不遵命。刘妍儿那边一切照旧,下官绝不敢逼其待客。”
端木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署令无需紧张,刘妍儿本侯只是恰逢其会遇见了,能帮便帮一下。你也知道刘公当年那案子,军中将士颇有怨言。陛下如何处置,我等自然无法评判,但刘公的家眷,也请署令多多照顾才是。”
署令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是,是,之前是下官疏忽了。”
他也没想到,武德六年就被李渊诛杀的犯官家眷,时至今日还有人记得。
之前假母秋娘拿着端木天的金鱼符去给他传话时,差点没把他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这署令又不是五姓七望,怎么可能敢招惹一位从三品的开国县侯,更不用说端木天的父亲还是当朝宰相,其地位与他这太乐署的署令,那可是云泥之别。
真要捏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所以署令也不敢耽搁,立即跑来了端木天府上候着,生怕惹恼了这位侯爷,给自己惹来祸事。
端木天笑了笑,便揭过此事不谈,转而开口说道:“本侯请你来,除了替刘妍儿说情外,其实是另有一事想请署令帮忙。”
署令忙点头哈腰,一脸谄媚:“万年侯请讲便是,只要下官做得到,绝不敢推辞。”
“呵呵,其实也是小事一件,对于署令而言更是举手之劳。”端木天端起婢女煎好的茶水,小酌一口,眉头却不自觉的又皱起了。
唐人的煎茶,他至今也不习惯这古怪的味道。
端木天放下茶杯,习惯性的走神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人去采摘茶叶回来,自己炒制绿茶了。
但他这一走神不要紧,倒是让署令又紧张了。
见端木天皱着眉头不说话,署令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一颗心又揪紧了。
好在端木天很快回过神来,对署令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哪里了?哦,对了,是有事想求署令相助。是这样的,本侯想找几位精通歌舞的教习,来我府上教导一下府里的歌舞姬。”
“这世人皆知,要论歌舞,太乐署为天下翘楚。所以本侯想请署令行个方便,派几名教习来本侯府上住一段时日,不知是否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