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车闹婚,索要酒水钱帛,不过是为了热闹罢了。寻常百姓人家,几文足矣。即便以端木天的身份地位,索要几贯或者几十贯铜钱,都也正常。
但李承业张口便是索要一万贯铜钱,才肯让开道路, 这是人都明白,就是在故意刁难。
牛怀璧也慌了,却也来不及去捂李承业的嘴。
“呵呵,大王莫要说笑了,今日本公成亲,府中已备下酒水, 大王若是不嫌弃,就请去喝杯喜酒。陛下今日也会亲自,想必陛下见到大王, 也会很高兴的。”端木天并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闹出什么事,虽然心里极度不爽,却依旧耐着性子与李承业交涉。
他抬出李二,也是为了让李承业知难而退。
但他却是忘了,眼前这小屁孩才十岁出头的年龄,哪里有那么深的城府,更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
李承业根本不理会端木天的说辞,脖子一梗:“少说废话,今日你便是说破天了,不拿出一万贯的障车钱来,也休想从孤这里过去!”
小破孩这话,气得杜构杜荷、程处默、房遗爱等人牙齿都咬紧了,若非顾忌他的身份,恐怕早就上前揍这个熊孩子了。
李承业在此障车,拦下了端木天迎亲队伍, 早已引来无数围观人群, 眼见齐王一副故意找麻烦的样子,不少看热闹的官员都不由眉头微蹙, 弄不懂齐王为何这般故意刁难。
要知道,齐王身份虽然尊崇,但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并无实权。
而端木家如今不说权势滔天,至少也是朝中贵不可言的勋贵,更得陛下信赖。
“刘公,齐王难道与万年县公有隙?”
“没听说过啊?齐王才多大?能与万年县公有什么纠葛?”
“呵呵,我说诸公,你们怎么忘了?李公的嫡曾孙女,之前可与这位齐王有过婚约。后来齐王太妃说同姓不婚,才主动提出退婚,解除了两家婚约。许是齐王因为此事,才心有芥蒂吧。”
众人被这般一提醒,才想起来确有此事。
“啧啧,齐王才多大啊?就懂得男女之情,还会争风吃醋了?”
“既然两家婚约已取消,何况还是齐王太妃主动退的婚,齐王还这般搅闹万年县公的婚事, 不是胡闹吗?齐王太妃也不管管?”
李二处置杨氏,虽然隐秘, 但诺大的长安城,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立即便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诸公怕是有所不知,齐王太妃已然许久没有露过面了。据说也不在齐王府中,无人知晓其行踪。”
“哦?还这事?怎么未曾听闻过?”众人的八卦之魂顿时燃了起来。
“此事某也不知详情,但齐王太妃不见踪影,却不见圣人有何表示,诸公还是莫要多问了。”
吃瓜群众这才反应过来,齐王太妃之事涉及皇室宗族,不是他们应该知晓的,于是纷纷闭嘴不言,专心看起热闹来。
这厢,端木天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他眉头紧蹙:“大王当真不给本公这面子?”
“面子?孤为何要给你面子?”李承业不依不饶的回道。
端木天见无法与其继续沟通,便也懒得再废话了。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他可不想继续在此耽搁下去了,家里一众亲朋好友可还都等着呢。
端木天转身朝身后接亲队伍打了个手势,准备硬闯过去了。
反正李承业这小破孩身边不过十来号人,他来迎亲的队伍却有百十号人,若要硬闯,对面也拦不住他们。
至于李承业这熊孩子,回头再与他算账就是了。
但让端木天没有想到,李承业这小破孩居然看出了他的打算,竟然不管不顾,伸手从身旁侍卫腰间拔出了一把障刀,张牙舞爪的拦在路中央。
“孤倒要看看,何人敢硬闯孤的障车?孤手里的障刀,可不认人!”
端木天勃然大怒。
他这结婚大喜的日子,李承业这小破孩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实在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端木天翻身跳下马背,大步流星走到李承业的面前,居高临下瞪向这个小破孩,怒道:“大王当真要与本公为难?”
以端木天的身高体重,这般俯视下,颇具压迫感。
李承业顿时有些慌了,连连后退,手中障刀不自觉的胡乱挥舞起来为自己壮胆:“大,大胆!孤乃是亲王,你,你要如何?”
“大王,你让,还是不让!”端木天语气冰冷,步步紧逼。
李承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步步后退。
而他身后那群侍卫和属官,却谁也不敢开口劝阻。他们又不傻,知道今日这事齐王不占理,凭他们的身份地位,又如何敢出头。
若是因此被杜曲端木氏记恨,那才得不偿失,即便齐王也未必能护住他们。
众人眼见闹到如今这般地步,不由纷纷扭头怒视牛怀璧。
若非这货谗言挑拨,又怎么会闹出这种事。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