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汉江之北的汉城,为李氏朝鲜都城。山环水抱,北有北汉山、北岳山,东有洛山和龙马山,西有仁王山,南有南山和汉江以南的冠岳山,汉江自东向西环抱城南,呈龙砂水穴,山水襟带的上好风水格局。
万历20年,即公元1592 年,日本入侵朝鲜,战争爆发。日军度过汉江,攻占汉城。
日军入城前后,汉城破坏严重。朝鲜国王出逃前夕,城中宫殿、社稷、衙署、城门以及宫内珍宝、历代典籍、文物礼器全被朝方焚毁,只留宗庙独存。日军进城,宗庙付之一炬,一片瓦砾。来年日军撤兵,临行前将城中百姓屠戮殆尽。朝鲜君臣返城时,城中宫阙俱烬,荆棘满城,百官依墙以坐,无屋而居。
壬辰倭乱之后,汉城又经历了后金黄太吉军的两次入侵,即丁卯胡乱和丙子胡乱。
丙子胡乱后,清军撤军,带走了作为人质的昭显世子、凤林大君,以及50万朝鲜俘虏回国。力主斥和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学士也被清军带到盛京处死。此后朝鲜不仅向清朝称臣纳贡,还出兵帮助清朝攻打明朝。
数次大战,朝鲜早已经是经济崩溃、民生凋敝,国力虚弱,国家衰败不堪,人口不过四五百万,士卒仅余两万左右,战兵一万不到。其训练都监的精兵,更是只有五千人。
汉城,大殿上,满朝文武云集,脸色各异,心思不一,七嘴八舌,争吵不休,犹如热闹时的菜市场一样。
“我朝鲜世为大明藩属,再造之恩,不敢有忘。人人皆言我朝鲜是“小中华”,为何泱泱中华,对我朝鲜兵戎相见?痛哉,悲哉!”
白发苍苍的三朝元老李古义,捶胸顿足,满脸的悲催。
“明国为什么要攻打我国,还不是因为我朝向建奴称臣,攻伐大明!兄弟相残,思之让人心寒啊!”
左议政李治廷面红耳赤,与朝中大臣的争吵,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自丙子胡乱后,亲明派元气大伤,主战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学士,被黄太吉压往沈阳斩首。领议政崔鸣吉被满清关押在沈阳大牢,生死未卜。满朝朱紫贵,都是主和派和亲清派,这个李治廷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已经是个中翘楚了。
“丙子胡乱,建奴几欲灭我朝食,我王不得不在三田渡向黄太吉行三跪九叩之礼。建奴在我朝鲜烧杀抢掠,此外我朝奇耻大辱。但不向建奴称臣,我国又岂能苟活于现在?”
右议政金鎏红着脸争辩,正是他和儿子金庆徵的无能,使得江华岛被清军攻陷,避难的王室妃嫔、王世子及大批官员被捕,南汉山城上的李倧才不得不投降。
崇祯十年(1637年)正月三十日,汉江南岸的三田渡,身穿青衣的朝鲜国王李倧对黄太吉行三跪九叩之礼,朝鲜臣服于清朝,两年后立大清皇帝功德碑于此,史称“丁丑下城”。
殿中众臣前列,洛兴府院君金自点,这位亲清派的代表,朝鲜国王李倧的心腹,朝中有名的权臣,两眼发直,一声不吭。
大明忽然进攻朝鲜,摧枯拉朽,很快就占领了江华岛,渡过汉江,包围了汉城,其讨伐之意昭然若揭。现在想起来,拒绝明军借道朝鲜攻伐清国,实在是太过轻率。
若是汉城被明军攻破,到时候,汉城可就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他们这些亲清派,到时候只怕是人头不保,性命堪忧。
“明军来了多少人?军容如
何?”
朝鲜国王李倧,颤声问了出来。
内心极度惊恐的他,连登上城墙观看敌情的勇气都没有。
“战船四五百艘,骑兵上万,阵容肃穆,火炮数百门,将士龙精虎猛,都是百战强兵,另有军马迤逦而来,无边无际,不知多少。”
又有大臣战战兢兢,信口雌黄,惹起大殿上的一片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江华岛可在我军手中?”
“明军战船火炮齐发,我军三千将士,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伤无数,土崩瓦解,江华岛早已经被明军占了!”
两个武臣的一问一答,让大殿上的群臣更加面色难看,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在大殿上蔓延。
“要是逃往南汉山城就好了!”
群臣中,有人垂头丧气,摇头喊了起来。
“逃往南汉山城有个屁用,江华岛都丢了,南汉山城没有了屏障,去了就是等死!”
生死攸关之下,有大臣直接爆粗。
御座上的李倧,猛地打了一个寒噤,脸色更加苍白。
“诸……位卿家,难道就……没有解决之法吗?”
两次胡乱后,这位庸碌的国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过是惊弓之鸟的胆小鬼而已。
前期亲明排金,后向向满清屈膝,以至于朝中人心涣散,忠贤尽失。这位朝鲜国王,成了“失道寡助”的真真切切的孤家寡人。
丙子胡乱后,朝鲜朝中,士大夫辞职和隐退者不绝,与此同时,叛乱层出不穷,内忧外患,国力耗损,疲惫不堪。
天启七年(1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