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狂风肆虐,王泰打开了所有的门窗,任凭屋内之物被吹的七零八落,一地的狼藉。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夏日暴雨,凉爽无比,大自然的恩赐,恣意享受。
终于,暴雨如注,风温和了些,吹着雨丝,不断洒向屋内,靠窗门的位置湿了一大片,卫士要关门窗,也被他阻止。
他喜欢这种天然的力量,干旱下的北方大地,正需要雨水的灌溉。
坐回椅子,拿起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
《婆罗洲新拓田地10万顷,夏收指日可待》,醒目的标题,王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南洋春季的情况,刚刚回来的海船带来,就被总理衙门这些家伙,刊登在了报纸上。
南洋吕宋和婆罗洲两地,截止春末,拓荒已有30多万顷,相对于1/3河南土地面积,按照其产量,一年两熟,最少也有五千万石的产量,可以养活上千万的百姓了。
随着海外拓殖的继续,将来的粮食供给,不敢想象。
占领马六甲和马尼拉,虽然得到了超过千吨的白银,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总理衙门治下,吃穿用度,天文数字,还须要加强海外的拓殖。
目光落到另外一篇文章时,王泰不由得面色凝重,心里一惊。他聚精会神,看了下去。
看完后,他把报纸前前后后所有的文章仔仔细细看完,良久,他才放下报纸。
这事,闹大了!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四川副总兵刘朝晖将四川巡抚傅宗龙等合衙官员、蜀王一门捆绑、礼送出境》……
王泰闭目一阵叹息。这下他是黄泥掉到裤裆里,说也说不清楚了。
刘朝晖这厮,从那里来这么大的胆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把杨震叫……”
王泰话还没有说完,杨震慌慌张张走了进来,抱拳行礼,哆哆嗦嗦。
“大……人,大事……不好了!”
王泰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说,又发生了什么?
“快说,到底何事?”
“大人,百姓冲击周王府,周王和世子,都被百姓给打死了!”
王泰一阵心惊肉跳,看杨震眼神闪烁,恍然大悟。
“杨震,你说,是不是你私下指使的?”
百姓那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他手下这些骄兵悍将,动了手脚。
“大人,不是小人指使……”
“你这狗东西,还不实话实说?”
王泰脸色铁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家伙为所欲为,先斩后奏,胆大包天,他们还把他这个“大人”放在眼里吗?
“大人,小人曾看见少夫人和李大人嘀咕,少夫人拿大人的印信,李大人从兵工厂调了一些火器……”
杨震支支吾吾说道,王泰一阵头疼。
难道说,胡东也卷了进来?
“那个李大人,那个夫人?”
“李信李大人,郡主朱夫人……”
王泰怔了怔,无力地坐下。
如果让朝廷知道此事,他和他的泰山大人之间,可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不过,刘朝晖的事情一出,这笔账,肯定要算在他的头上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山东沿海,已经让董士元经营的滴水不漏,湖广的顾绛,不会也东施效颦吧?
“大人,李信李大人求见!”
“大人,胡东胡大人求见!”
“大人,四川来使,正在大堂外等候!”
“倒是一下子到齐了。”
王泰冷笑一声,靠回了椅子。
“让他们都进来吧!”
军士收拾完了房子,李信、胡东等人纷纷走了进来,后面的却是刘朝晖,王泰摆摆手,卫士退了下去,杨震守住了大堂。
“李大人,胡大人,周王府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在下一个解释啊?”
看着二人心照不宣的样子,王泰心里明白了几分。
李信是开封府同知,开封城内耳目众多。胡东即便知道手令有蹊跷,也是照样提供火器。
怪不得周王府上千卫士,却被这些家伙轻而易举攻陷,连周王和世子都丧命。火器犀利,安排周密,滴水不漏,这个李信,绝对参与其中。
“大人如今处境堪忧,犹豫不决,小人便联络了讲武堂的学员,还有宣武卫的一部分将士,来促成此事。此事与少夫人和胡大人无干,在下一力承当!”
李信倒是光棍,直接和盘托出。
王泰目瞪口呆,半晌,才摇了摇头。
“李兄弟,即便你为我着想,也不用如此手段。这样一来,朝廷的矛头,全指向我了,天下人又如何看我?血手屠夫吗?”
“大人,当日只想驱逐周王,谁知此贼负隅顽抗,我将士损失上百人,不得已为之。”
李信冷冷回道,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