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大雪纷飞,通州渡口,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一处酒楼二楼的一处房间之中,门窗紧闭,依稀露出昏黄的灯光。
“开门,是我!”
敲门声响起,桌前正在沉思的贾峰,猛然抬起头来。
贾峰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汉子拉开房门,一个身穿公服的年轻官员走了进来。
“李大人,别来无恙?”
贾峰赶紧站起身来,低头哈腰,毕恭毕敬。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忙了一天,累死老子了!”
年轻官员毫不客气,说话也是没好气,径直在桌边坐了下来。
“是,李大人。”
贾峰收起脸上的笑容,态度依然恭谨。
“大人是不是刚刚送走了北王殿下和夫人们?”
“你小子,倒是什么都知道!”
李大人哈哈笑了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北王殿下本来是要留在通州一晚,谁知道京师来人,说是有事,北王才没有停留,直奔京师!害我空欢喜一场!”
李大人话语之中,对王泰没有留下,似乎很是遗憾。
“大人,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是知道,北王殿下当面称赞你“天大的胆子”,连连摇头。大人,你以后不想升官都不行了!”
贾峰羡慕妒忌恨,连连恭维。
“北王殿下见我,你怎么知道?”
李大人惊讶地问道,随即哈哈大笑。
“我都忘了,你是做什么的了!”
贾峰正在赔笑,李大人脸色一板,笑声戛然而止。
“还是那句话,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不然我可真走了!”
李大人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贾峰赶紧拦住。
“李大人,吴三桂此人,大人可是知道?”
“当然知道,献了山海关和宁远城的大汉奸,又杀了满洲的什么狗屁亲王。他怎么了?”
李大人坐了下来,一旁的汉子赶紧斟茶递水,毕恭毕敬。
“李大人,吴三桂此人,三姓家奴,左右逢源,北王很是不喜欢。小人到此,乃是有所求。”
“有所求?”
李大人微微一惊,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他看着贾峰,眉头一皱。
“贾峰,你下面几十号好手,还对付不了一个吴三桂?”
“大人,兄弟们大多数都在京师,一时抽调不回来。至于吴三桂,兄弟们也是偶然发现,事发突然,所以……”
若不是部下在酒楼偶遇吴三桂,谁也想不到,吴三桂大过年的举家搬迁。贾峰想动手,吴三桂有数十号军中悍卒护卫,一时难以下手。
“贾峰,你到底想怎样?吴三桂难道在通州?他身边可有重兵保护?”
吴三桂不过一赋闲的无权无势破落户,要对付他,又有什么意思?
贾峰暗自佩服。这位昔日的老上级,一开口,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人,吴三桂先投了建奴,又反正降了北王,北王极其憎恶此人,碍于情面才忍气吞声。李大人难道不想为北王殿下分忧吗?”
贾峰的话,让李大人不由得莞尔。
忍气吞声?
这天下,即便是大明天子崇祯,也不能让如今的王泰忍气吞声,何况一个破落户吴三桂。
随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能让王泰如此“忍气吞声”的,恐怕是有隐情,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大人李无疾,大闹南京城之后,虽然被贬斥,但他很快官运亨通,如今已是通州的守备了。
虽然说是升了官,但李无疾更喜欢潜伏的事情。干一行、爱一行,他对这情报工作,可谓是老饕美酒,
如胶如漆。
“贾峰,你说的可是真话?”
“大人,句句属实,如有一个假字,天打雷劈!”
“北王殿下,真的对吴三桂……恨之入骨吗?”
李无疾吐了口气,幽幽问了出来。
“长吁短叹,寝食难安,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贾峰脸色凝重,一字一句。
“贾峰,恐怕是有人授意吧。”
李无疾看着原来的下属,轻声笑了起来。
贾峰一个情报人员,平常只知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又怎么知道王泰的爱好?
肯定是王泰身边的人,向贾峰透露了什么,贾峰才要出手。
贾峰找自己,肯定是要借兵了。
“那个吴三桂,到底住在哪里?人马多少?”
终于,李无疾问了出来。
““李家酒楼”,四五十个家丁,整个酒楼,基本被吴三桂和他的家丁住满了。”
贾峰看着李无疾,轻声道:
“大人,能不能借我一些将士,再配上火器?”
“对方四五十个人,都是骁勇善战之士,即便是借你一百将士,恐怕也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