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闯”字用得很贴切,既说明群臣之行无礼,却又道出了他们的赤忱之心。
而所谓膝行,其实就是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走路。
这是成文光带的头,引得其他人争相效仿。
石地板很硬,这样做毫无疑问很难受,可其他人不得不跟着学。
你要是不学,是不是对雍王继位有意见?是不是有什么异心?没人当得起这样的怀疑。
但现场也有例外,比如落后于众人的周承平。
当然了,他也认为赵延洵继位合情合理,只不过确实做不出“膝行”这种事。
实际上,除了周承平以外,广场上还有十几名官员未动,这些人都是真正有骨气的。
当然了,还有大批藩王懵在原地,王的身份让他们做不出膝行这种事。
再说成文光等人,他们用膝盖一路往前一路喊,只为把走进皇极门的赵延洵喊回来。
皇极门外一片哭喊声,群臣就差把心刨出来,给他们崇敬的雍王殿下看看。
众人通过皇极门,愣是用膝盖“走”过了崇政门,最终来到了乾安门前。
到了这里,再想要入内就许通禀,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
官员们从来养尊处优,今日这番长途“膝行”,已让他们衣袍上沾染血迹。
“请殿下膺天命顺人心,继皇帝位!”
“请殿下膺天命顺人心,继皇帝位!”
虽然痛苦,但嘴里的口号却不能停,众人此刻仍此起彼伏呼喊着。
几百号人,撒泼式的劝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声浪连续不断,在皇宫内不断回响。
玉芙宫正殿内,不到五个月大的赵维靖,被外面的呼喊惊醒,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好在宫女及时安抚,才让孩子没有大哭。
“林姐姐,外面那些人在闹什么?”
瞥了一眼窗外,黄蓉蓉噘嘴道:“一个个哭嚎得比先帝安葬时还厉害!”
听到她如此不恰当的比方,林静玉顿时笑了,但下一刻她又板起脸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在皇宫要谨言慎行!”
眼见林静玉是真的生气,黄蓉蓉连忙讨好她。
“知道了,姐姐教训得是!”
见她仍是这幅孩子气,林静玉无可奈何道:“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就不能懂点事?”
“林姐姐,几个月前在王府,那些当官儿的哭嚎过后,王爷就骑兵打进了京城……”
“这次他们又哭嚎起来,莫非又有大事要发生?”
听到黄蓉蓉这番“狂悖”之眼,林静玉只想打她嘴巴,才让她别乱说结果又说了。
“你别管这么多,安心养胎!”林静玉训斥道。
劝进这种事,如果跟黄蓉蓉说透了,难保她往后不乱说,既如此还是不知道为好。
“还有……往后你不能再打人了,为这事儿王妃还挨了训斥!”林静玉冷冷道。
一提这事儿黄蓉蓉就生气,只听她极为不爽道:“肯定是张凤秀在娘娘哪儿乱说,她挑拨离间还敢告黑状,我要去跟王爷禀告!”
听到这话,林静玉不由扶额,这南傻女人确实没救了。
玉芙宫内闲扯个不停,而在另一边的长春宫内,薛宝筠也在关注着前朝之事。
此时她坐正坐在书案前,神色间带有一丝惆怅。
因约束后宫不力,今天一早去端妃处问安,薛宝筠被狠狠训了一通。
好在端妃不想着把事闹太大,所以没有点出具体是谁不受约束,只有少数知情人明白其中内情。
此刻,端妃正拿着一份册子,正细细看着里面内容。
长春宫是皇后居所,这里之前的主人是甄湘潋,如今成了薛宝筠的寝宫。
她手中册子内容,是甄湘潋记录皇宫生活,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本日记。
当日赵维隆仓惶逃离,这些东西来不及收拾,所以最终落在了薛宝筠手中。
在薛宝筠入住之前,长春宫被重新装点了一番,前皇宫的东西全被搬到了偏殿,今日是被薛宝筠无意中翻到。
看了许多,薛宝筠得出一个结论:当皇后实在太难了。
听着外面的呼喊声,薛宝筠喃喃道:“也不知,今日之事,还有多久才能定下!”
乾安宫,正殿内,赵延洵端坐龙椅上,此刻的他正静坐等待。
“禀王爷,已有三十多名官员晕过去了!”
“禀王爷,又有五十多名官员跪伏不起!”
“禀王爷,又有十多名官员磕破了脑袋!”
不断有禀告声传来,听到最后一句,赵延洵终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只见他脸上泛起痛心的表情,从龙椅上起身后,径直往大殿外走了去。
乾安门外,史官仍在记录史实,最先看到了乾安门内走出的赵延洵。
看着赵延洵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