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府府城内,经过胡礼贞手下青壮的劝说,良善百姓们压制住恐惧,一家老小关门躲了起来。
而此刻在街道上,官军正在进行清扫,只要遇到活人一概格杀勿论。
“城内戒严,不得走街过巷, 违者杀无赦……”
“城内戒严,不得走街过巷,违者杀无赦……”
在“清扫”过程中,仍有士兵大声喊话,告诫那些不知情而上街的人。
在这连番喊话下,若还有人肆意出门,那被杀也不算冤枉。
“动乱已平,贼首已灭, 所有人可安心, 不日城内将恢复正常!”
除了喊话告知戒严,士兵们还负责稳民心,告知所有人不必太惊慌。
靖安府北城某处府邸,紧闭大门内有人瑟瑟发抖,只因他参与了动乱起事。
其他发起人,当察觉到事败,多数选择带上心腹,拿起武器往城外突围。
而梁世宇优柔寡断,以至于拖到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爷……这可怎么办?”
梁世宇身旁,他的妻子正在哭诉,对整个梁家而言,如今无异于天塌地陷。
也正是到了这山穷水尽的时候, 梁世宇才意识到,以前的安生日子多么美好。
明示家产也好,被征重税也罢, 无非是少些财富, 又不会少块肉……
而现在, 参与动乱意图造反,这就不是掉块肉的事,这是全家都要掉脑袋的。
“爹,您就不该和那些人来往,如此也不会受他们蒙骗!”
说这话的,是梁世宇的长子梁正贤。
梁正贤确实很生气,家族被卷进这件事,从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上了贼船他才知晓。
所以他现在梁正贤有怨气。
而他的这份怨气,又勾起家里其他人的怨气,一时间屋子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此事我一力承担,现在我就去官府告罪!”梁世宇满是懊悔。
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所以是真心想拿自己的命,替家里人避祸排险。
然而,梁正贤无奈道:“爹,依当今圣上的脾性,犯下谋逆之罪……即便您主动认罪,咱家只怕也活不了几口人!”
一时间, 梁世宇沉默了,梁家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紧接着,有人打破沉默问道:“大公子,你说该怎么办?”
梁正贤沉声道:“依我的意思,咱们该想办法立功,如此才能谋个以功抵过!”
“如何立功?”梁世宇又问道。
“爹你可知道,此番起事,谁人知晓内情最多?”
没等梁世宇回答,梁正贤接着说道:“咱们把他拿下,然后再抽丝剥茧,把其他人全都拷问出来……”
“到时候去了官府,您就说是假意加入其中,只为朝廷打探这些人谋逆之内情!”
“到时候,只要供出的逆贼越多,咱们家也就越安全!”
听完这番话,虽然看起来不甚高明,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所以,您现在该带我们去其他几家,用骗也好用强也罢,把他们拿下!”
“可外面戒严了,出去只怕凶多吉少!”
听到老爹这话,梁正贤只觉得无语,随即说道:“爹,继续待在此处,便是有死无生!”
“老爷……带咱们去吧,总得搏一把!”
咬了咬牙,梁世宇只得说道:“好……”
梁家人开始行动,起事时他们瞻前顾后,但现在为搏出一条活路,他们全家上下都愿意拼命。
在他们“悄无声息”行动时,靖安府城外十里处,一直精锐军队已经赶到此处。
从动乱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收到命令的禁军总算赶到了。
带队的是虎贲右卫指挥使丁弘,他的部下本有五个千户所,这次他只带来了两个。
另外三个千户所,分布在江西郡其他府县,短时间内无法调动过来。
眼下,丁弘脸色不太好看,只因他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城内动乱已经评定了。
动乱平定,意味着军功全属江西都司,跟禁军基本没有关系。
“他娘的,靖安卫这帮人,倒也有些本事!”丁弘忍不住骂道。
这时,一位千户问道;“大人,咱们还进城吗?”
丁弘板着脸训斥道:“废话,不进城咱来做什么?”
大队人马继续前行,当他们赶到靖安府南门时,这里的激烈战斗已经结束。
从此处外逃的权贵们,全都被卫所士兵挡了回去,城门外只留下大批尸体。
城门已被官军收复,当守门百户看到禁军到来,立刻就派了人去都司报信。
“虎贲右卫,奉旨讨贼,开城门!”丁弘大声喊话。
胡安下过令,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许开城门,所以这让守门的百户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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