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鄂岳的兵马,相公带着兵部按照老办法处置,该裁的裁该留的留,屯田军留在当地开荒屯田,野战军调到武昌待命,荆襄和荆南的兵马暂不动。”
“这两镇都是强兵,日后讨伐朱温还有大用,暂时保持编制,钱粮赏赐也别断,毕竟赵德湮才去世不久,成讷也刚入朝,如果朝廷操之过急,将士不安之下很容易兵变闹事。”
说完这事,李晔又对柳璨道:“你这几天在各官署挑些人才,朕考校合格就安排到荆南和荆襄去,明天各位宰相和中书舍人们也在政事堂开个会商讨组织选拔四镇幕府文武,关于下放到荆南荆襄两镇各州县官员,吏部也要提上日程了,早些提名拿出章程给朕过目。”
“总之尽早些消除荆襄和荆南的不安稳因素,为朝廷平定中原做准备。”
“另外,王师范和李罕之就交给崔相公你对口负责了。”
“不说了,来,喝酒!”
君臣五人举杯,一饮而尽。
李晔狠狠地灌了一大白,然后换了个语气问五位宰相道:“等到了明年,咱们就真称得上是有钱有粮有兵翻身把歌唱了,各位相公觉得朝廷够不够格去找找中原藩镇的麻烦?”
杜让能反问道:“找麻烦就够了么?”
崔胤亦是冷笑连连,阴狠道:“张全义匹夫,臣必杀之!”
“哈哈哈!”
李晔大笑,道:“崔相公,朕叫你修历朝通史,你修得怎么样了?”
崔胤愁眉苦脸道:“按照陛下的,已经完成了周纪秦纪汉纪,接下来是汉建安二十年,明天臣把修好印刷完毕的呈送给陛下,如果陛下觉得没问题,就这部通史取个名字罢。”
君臣五人就这样,一边在含元殿后院喝酒撸串,一边聊着国家大事,夕阳帝国的一个又一个重要决策就这么在嬉笑之间定了下来,何芳莺这些妃子另坐两桌,也在聊着一些事。
时不时看两眼李晔,后者大吃大喝谈笑风生,丝毫不问自己的女人。
好在这个妃子都识大体,也没去打扰。
还是老样子,喝到一半,不胜酒力的李晔又醉了。
高克礼和顾弘文赶忙扶着李晔回了寝殿,李晔胡乱拉着崔胤的袖子,要他去寝宫同睡,说还有很多事要谈,崔胤面色发白,赶忙挣脱李晔的魔爪,这话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把李晔送到寝殿睡下,宰相们陆续出宫,妃嫔们也各自道别返回,何芳莺和刘疑临终之前各自给李晔留下了一张纸条,大意是要李晔别再跟裴夫人置气了,床头打架床尾和。
何芳莺并未直接返回长安殿,又去了含象殿看望裴贞一。
自从那天跟李晔大吵了一架,裴贞一日夜以泪洗面,昨天风雨交加又非要去在屋檐下吹风观景,谁劝都不听,本就伤心,加上这么一激冷,顿时病卧在床,傍晚才服了汤药。
此时坐在床上,捧着一本诗叁百。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
谷口大风,风雨交加,
当年担惊受怕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忧虑,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你却弃我掉头而去。
“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置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谷口有风,风不停。
当年担惊受怕时,你把我搂在怀抱恩爱,现在你发达了,将我抛开忘记。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风不停,越过高山,吹得草枯木死。
我对你的好你全都忘了,专门挑剔记得我的小毛病。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叁其德。”
“叁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嘘嘘那些鸠儿,别把贪吃桑葚,年轻女子别对男人太依依,男人若是爱上你,要丢就丢太容易,女人若是爱上男人,要想解脱太难,我做妻子没差错,是你李晔太奸刁。
反覆无常没准则,变心缺德耍花招,婚后这多年,我恪守妇道,一切依你,谁知大唐中兴之势显露后,你却渐渐对我凶暴,兄弟姐妹不知我的处境,想起我还觉得我过的很好。
静下心来细细想,独自黯然伤心。
当年新婚之夜发誓白头偕老,如今人未老心先忧,淇水有岸,沼泽有尽,回想少女时代的快乐,谈笑之间很温柔,不是你口中的泼妇悍妇,海誓山盟还在耳,我们却反目成仇了。
既然你不念旧情,一切从此就算完!
听到裴贞一背诵这两首诗,婢女们在旁边劝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奴婢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