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眼前的一切。
洛阳会战结束后,朝廷在紧密锣鼓进行论功行赏,淑妃也在筹备今日的盛典,典礼议程主要有三项,一是淑妃发表讲话,然后是大宦官顾弘文宣旨,考虑到两人的身份,他们的讲话是必不可少的程序,第三项比较令人惊讶,淑妃竟然安排了李文博作为宗室代表发言。
“十三弟,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
睦王李倚坐在李文博身边,颇为嘲讽道:“仔细想想,皇兄和他那些宰相,这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他们除了在朝廷发号施令,哪有一点实际行动?陕州是郑孝远收复的,河中叛军是李克良和高杰打退的,弘农和洛阳是杨成打下来的,从始至终跟他们没半点关系。”
“若不是你受伤在家待了几天,让皇兄多少有时间为自己涂脂抹粉,庆功大会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这次宴会要总结宗室外戚子弟在洛阳数次会战中的功绩,没有你这个见证人,皇兄有什么总结的?总结他的官僚机构是何等臃肿低能?总结他是何等的残暴多疑刻薄?”
“你在洛阳那么卖命又怎样,他不照样把你参谋长下狱了?”李倚虽然是李晔的亲弟弟,但因为李晔一向对他管教严苛的缘故,非常仇视李晔这个哥哥,经常背地里说李晔坏话。
见李倚还要说,李文博连忙转移话题。
“十哥了解静安郡主吗?她不曾去过洛阳前线,为何也在此落座?”
“她?她是发运府最大的功臣啊。”
“陕虢潼洛水陆发运使王泰你知道罢?她就是王泰的审计官,发往前线的米面酒肉、钱绢布帛、盐茶石灰、兵器甲胃、壕桥战车等等,从长安到潼关这一段是她负责。”
“王泰你也认识,一个老东西,就他那岁数,想干好发运使很难,当时是何芳舞这些人在他身边帮忙,他才没出篓子,何芳舞是京畿发运段的负责人,干了大半年了没出错。”
“皇兄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篓子,哼哼……”
“陕虢发运段的负责人因为私吞了十万钱物资,被他抓回来砍了脑袋,长江漕运总督府下安庆转运使,因为包庇盐商走私,无视禁止出口令,私自开关放走粮商去宣武卖粮。”
“结果怎么着?全家都去了安南!”
“人家何芳舞就从来没有出过错,无论是在太上凌霄宫当监院使,还是在上林大学当校务部学士,又或者是出任京畿段发运审计官,做事一直细心稳当,皇兄很喜欢她啊。”
李文博惊讶道:“她是上林大学校务部学士兼太上凌霄宫监院使?”
“嗯,就是她,上林大学校务部学士,太上凌霄宫监院,数院课士,皇陵机关监造使,秘书省着作郎,国史馆校书令,武学参谋科知管带事,御林军宪兵校尉府通直参谋长。”
“她一人独行,奉兵部刘相国之命整理情报,除了观察定位天象水文地理,她还帮忙梳理中原各镇节度使及幕府文官武将的资料,从无数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他们的性情弱点。”
“你们能在前线压着叛军打,参谋部功不可没。”
李文博感慨道:“想不到她竟有这样的才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话没说完,一个小宦官就把厚厚一打发言稿拿给了他。
“世子一会儿照着这个念,一个字也别差。”
不知名宦官的口吻不容置喙,等他转身离去,李倚小声解惑道:“这是秘书处牵头成立的起草小组呕心沥血一天一夜的成果,定稿前还专门校对了三遍,字斟句酌,字字珠玑!”
李文博越听越觉得玄乎,不过还没等他翻开细看,乌泱泱一大群人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为首者正是神色冷酷的昏君,前后左右簇拥着一大群龙腿子,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也许是知道昏君心情不好,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冷,李晔无视众人,大马金刀落座上首,冷漠双眼扫视了一圈,除了后宫的妃子,凡是被昏君看到的人,都赶忙低下了头。
自从朱温偷袭攻取洛东五郡这件事发生,大明宫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宦官宫女们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触怒了昏君被拖去杖毙,用狗皇帝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混账看起来太没用,送到诏狱去劳改一个月,看看一月之后这个混账的本事能不能长大一些。”
这还是狗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心情差的时候直接把人推出承天门打死。
往地上一摁,两条杀威棒把脑袋一叉,扒了衣裳裤子就赤条条的打将起来,众人本来以为这个月的名额肯定是陈弘简的,却不料陈弘简逃过了一劫,难怪大伙儿都是战战兢兢的。
虽然眼下狗皇帝的心情指数很低,不过似乎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连好几天他都显得心事重重,面色阴沉的可怕,让宫中所有见了他的人都害怕,东厂更是倾巢出动。
东厂这几天也上报了几条重要的信息,一是之前潼关边境报告的那伙自称是宋州绸商的人,东厂逮捕之后经过审讯确认,这伙关东商贾明显是在潼关方面不知情的情况下入境的。
二是司农寺太仓令张俊惠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