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望终于回到了东大营,不等走到中军大营,他就听到了一阵怒骂。
“把刘崇望给我叫来!我要见他!”
“刘崇望,你这个助纣为虐的无耻老贼,快来杀了我!”
“你不杀我,我迟早把你挖心掏肺,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卑鄙!无耻!枉我那么信你!”
“皓首匹夫,长髯老贼,蛇鼠鹰犬!”
“杀了我,叫他来杀了我!”
“你是王莽,是曹操,是司马昭,是赫连勃勃!”
“你真跟你那祖宗刘渊一样,反复无常的匈奴索虏余孽!”
……
刘崇望循着声音,快步来到一座营帐。
敬翔被绑在床上,一边死命挣扎一边不顾风雅的破口大骂,看守他的官兵一边骂一边拼命捂他的嘴,要不是刘崇望说过不准打他,这些士兵早就动手了,非打到他认不出人来。
“直娘贼,你他娘的是不是讨打?”
“敢骂相国?信不信乃父把你牙敲下来?”
“哎哟,这家伙还咬人!”
“你手瘫了啊?快拿布塞住他的嘴啊!不然相国回来该听到了。”
几名士兵正手忙脚乱的伺候敬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行了,放开他。”
回头一看,却是刘崇望来了,众人顿时一愣。
“大帅,这畜牲骂您,小的就想把他嘴堵上,却没打他。”
神策军纪律条例森严,所以这几个兵才赶紧辩解。
刘崇望问其中一个道:“手伤着了?”
那小兵心里一暖,拨浪鼓般摇头道:“没有!”
“那就出去吧,这里交给本帅。”
“遵命!”
被堵住嘴的敬翔骂不出来,只能怒视刘崇望。
刘崇望取出了他嘴里的布团,平静道:“敬大夫,你找我何事?”
敬翔青筋暴突道:“姓刘的,我问你,张归霸是不是来了?”
刘崇望点头道:“是来了,不过很可惜,被打跑了。”
敬翔大骂:“我呸!就凭你这些乌合之众?”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刘崇望,我再劝你一句,昏君暴虐无道,天下人当共讨之!这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任何人也无法阻挡,你好好的一个英雄可以当,为何非要助纣为虐做李晔小儿的走狗?”
“那你告诉我,朱温就一定是明主?”
“废话!我家大帅求贤如渴,礼贤下士,赏罚分明,从谏如流,仁爱百姓,宣武六镇的老百姓谁不称颂他?宣武境内敢有倒行逆施鱼肉百姓之辈,十都牙兵必叫他人头落地!”
“宣武自上而下皆是忠贞之士,大帅问鼎天下是早晚的事!”
“反观长安那个狗皇帝,我呸!”
“那狗皇帝反复无常,刻薄寡恩,猜忌多疑,冷血无情,穷兵黩武,即位以来连年用兵,一再加重摊派徭役,以致民不聊生,四海沸腾,就这样的狗皇帝,早晚都是亡国之君!”
“你却一直效忠于他,你眼睛长在脚底了吗?”
刘崇望道:“不要听风就是雨,你根本不知道皇帝是怎样的君王。”
敬翔哈哈大笑,癫狂道:“霸占人妻?乱伦宗室?纵容外戚?还是宠信宦官?杀戮功臣?猜忌臣下?迁怒言官?屠城筑京观?这种连汉灵帝都不如的残暴昏君,你还当个宝!”
“疯了,哈哈哈,朝廷就是一群疯子!”
已为南冠的敬翔还不忘策反刘崇望,他红着眼睛盯着刘崇望看了许久,随后又发疯似的用后脑勺重重撞击床板,床板顿时发出一阵彭彭彭的闷响,他面容扭曲声泪俱下哭喊道。
“刘崇望!你为何执迷不悟,为何愚蠢至斯啊!”
“你若是站在我这边,推翻昏君暴政就是易如反掌!”
“我家大帅从未想过染指皇位,只想为天下苍生选一位贤明君王执掌江山,以你之才,推翻昏君之后,霍光王莽曹操随便你,何苦非要为昏君当狗?真是愚蠢至极啊你!”
刘崇望简直要笑死了,摆手道:“朱温不过十万兵,先要打败有百万大军的朝廷,再要围剿数十万流寇麻匪,还要荡平天下藩镇,等你们打完,关外胡人就该入关坐江山了。”
“不光是沙陀、契丹、室韦诸部,还有渤海、新罗、日本、百济、高句丽,西域那边还有大食、回鹘、高昌、突厥、归义军,到时候你们还要打多久?朱温有扫灭寰宇的本事?”
“还有,我告诉你,当今天子决非庸主。”
“如果他真是你口中的昏君,朝廷这五年能降服十九镇诸侯?”
“河东昭义天平泰宁四镇之兵日夜进发滑州,淮南浙东江西浙西福建五镇十三万大军已过清江口,兵锋直指宋毫诸州,卢龙节度使李匡威兵变被杀,成德节度使王镕、易定节度使王处存、平卢节度使王师范都已经上表朝廷请求回国,魏博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