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诸道行营都统兼五省十六道督师刘崇望,朕之所倚,自汴贼叩洛以来,殚精竭虑,作战当前,名录在后,功勋卓着,朕深怀之,特进一品上柱国,加上林大学校务部尚书。”
“赐紫衣,配朝马,吊鱼袋,开殿陛,上鸾台。”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出警入跸,开府仪同三司。”
“另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铜钱二十万,良田五千顷。”
“其妻陈氏,治家有方,贞烈左夫,特封二品诰命夫人,以示朕怀。”
“其子刘深,殉国洛阳,朕深慨之,追封武宁侯。”
洛阳六次会战中,刘崇望设计击毙朱温义子朱友能,捉生朱温义子朱友恭,生擒朱温膀臂叛国贼幕府掌室内书记、宣武馆驿巡使、太子中允、检校水部郎中、郑州左司马敬翔。
重创汴将王彦章,解救六万洛阳留守军,击毙汴兵五万多人。
神女谷一战,刘崇望嫡次子刘深更是力战殉国,身中二十六箭而亡。
三个儿子,如今只剩一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刘齐。
三男入长安,一朝附书至,二男新战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听到李晔追封了儿子刘深,刘崇望老泪纵横,深深拜道:“臣替犬子叩谢陛下!”
“斯人已逝,逝者如斯……”
我欲执天之衡,欲逐地之限,睥睨众生入我榖!
我承此志,承英魂托付,故旌旗所指,辟易鬼神无数。
我知诸将宏愿,皆与我同途,凭此九泉必不负。
临风袍猎猎,谈笑掷兵符。
长歌怨罢听战鼓,拭刀尖敌血再进赴,下一程汴州日暮。
“都,都,都……”
三个人抗的长角吹响,苍劲雄浑的角声直冲云霄。
是对凯旋将士的致敬,是对殉国将士的哀思,也是对未来的振奋。
李晔扶起刘崇望,含笑道:“走,你与朕一道去上阳宫!我们看看这大好的河山!”
“好,臣也想多看看这大好的河山。”
李晔笑了笑:“看就看,说什么多字?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刘崇望笑而不语,他早就病了,经常咳血,只是一直没告诉李晔,刘崇望已经想好了,等这一仗打完,他就什么也不干了,去上林大学教书,好好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光。
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李晔竟然真的步行到了五凤楼。
一路上无数百姓将士想一睹皇帝的真容,把禁军倒是累得够呛。
杜让能看着这万里河山,秀美似锦。
何芳莺看着泱泱老百姓,淳朴似水。
春风拂面,太平祥和。
来到上阳宫之后,李晔在五凤楼露天大宴群臣。
有功文武都在邀请之列,甚至部分表现突出的士兵也受邀参加。
各镇使节也排了座次,李克用一行在前列。
除了留守太原的郭崇韬和坐镇魏博前线的十三太保,河东高层基本到齐了。
李克用、刘氏、曹氏、衙内狎牙盖寓、监军使张承业、长子李落落、次子李存美、小儿子李存勖、侄女婿孟知祥、孟知祥妻李廷舒、黑鸦军指挥使李嗣源、衙内都头李承嗣……
浩浩荡荡一大群,引人瞩目。
“姐夫在干什么?这么久了都不理我们!”
看到在五凤楼跟大臣谈笑风生的李晔,李落落有些不高兴,他上次去长安的时候,皇帝姐夫对他非常好,很是让他风光了一把,这回的冷遇让李落落感受到了落差。
一旁的张承业连忙提醒道:“公子慎言!”
李克用坐在桌桉后面,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李嗣源低声劝道:“父帅不要喝醉了,万一封禅寺故事重演……”
作为上源驿谋杀事件的亲身经历者,李嗣源对朝廷一直怀着深深的警惕心理,这回李克用来洛阳朝圣之前,李嗣源激烈反对,万一朝廷不怀好意,咱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其实李克用自己也怕,怕朝廷清算旧账,他很清楚,就算不说云中之乱和太原之战,也不说段文楚的血债,仅仅是光启元年的犯阙逼宫大罪,满朝文武就不可能忘记。
最后还是盖寓说道:“大帅要当忠臣,那就不要多想,放心去洛阳面圣就好了,大帅是陛下的岳父,鄂岳之战的时候也发兵勤王了,存孝留在长安不回来,大帅也没多说,天子既然娶了大小姐,对长公子也非常好,还封了大帅的外孙为晋王,怎么可能会对大帅不利?”
郭崇韬也说道:“这回不去朝圣,什么时候再去?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朝廷虽然重创朱温收复了洛阳,但是天下还没有完全安定,正是天下藩镇表现顺服姿态的时候,大帅作为皇亲国戚,手握十万精兵,只要大大方方去,朝廷就不可能为难,除非满朝文武都疯了。”
总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