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仁此次带至鲁山的军马一共是两个步队的鸳鸯兵和一个步队的白杆兵以及一个步队的远程兵。
第一镇自取得莱登大捷后,就一直留守在山东,原因是当时靖北军根基尚浅,李兴之需要这样一支精兵坐镇老巢,现在随着靖北军地盘的急速扩大,以及战略目标的变化,这支李兴之起家的王牌部队终于露出了獠牙。
随着旗号转换,一千鸳鸯兵以五十人为一组迅速组成一个个人字形的小阵,前后交错,左右隔开。
小阵最前面四人斜向靠地支起了木盾,紧接着身后的士兵则举起了竹子制作的两丈狼筅,侧面则是十杆长矛,最后则是镗耙手和火铳兵。
狼筅前端尖锐的竹枝并未削去,这是为了护卫他们身后的长枪兵,然后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在炮火的掩护下向如同潮水涌来的顺军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中阵的白杆兵同样分成了二十个二十五人的尖锥型小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迎向了顺军的中军。
“山东贼这么嚣张吗?给老子全军压上,马龙咱们的骑兵都准备好了吗?一旦两军纠缠在一起,你就给老子从侧翼杀过去,务必一举击溃山东贼。”
虽然不明白靖北军凭什么敢以两千远来之军和自己这万余大军野战,但是俞彬依旧下达了全军总攻的军令。
他没有轻敌,也不是大意,而是实在分析了对面山东军的实力之后才下决定进攻,因为他不相信区区两千余官军步兵能挡住他的数倍兵马,何况自己手底下还有一支五百人的马队。
然而战局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掌控,靖北军第一镇操练白杆兵和鸳鸯兵军阵已久,各队队官对这两种战法早就了然于胸。
依靠狼筅和盾牌的掩护,鸳鸯兵中阵的长枪兵不停地从缝隙中往前捅刺,他们身前的顺军显然对挂满尖刺的狼筅甚是恐惧,在双方接触的瞬间,就有数百人因为要挥枪抵挡乱扫的竹枝,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枪穿透了胸膛。
当然也有不少脑筋灵活的顺军头目在看到正面遭到阻截后,选择了从鸳鸯兵军阵的间隙里突击,可是他们不是被军阵后队的火铳兵射杀,就是被两阵之间互相配合的镗耙筑死。
“马龙,让骑兵出击吧!”
预想中的以优势兵力围攻的形势变成了明军一边倒的屠杀,让目睹这一切的俞彬震惊不已,他知道就凭顺军的作战意志,若是自己再不动用底牌的话,那说不得马上就要崩溃。
“属下领命。”
马龙本是俞彬同乡,此前一直在官军中充任小旗,南阳被顺军攻占后,李自成因为愤怒南阳守军坚持抵抗,曾下令将残余的六百明军全部诛杀,奉命监斩的俞彬恰巧在残兵中认出了他,因此救了马龙一命,因为感念俞彬恩义,马龙便投身俞彬麾下,做了个马军管队。
可是骑兵的加入并没有改变战局,当马龙部下的的五百余骑兵杀入靖北军小阵之间空隙后,却怎么拼命催动战马也不能令战马再加速一分。
靖北军小阵中侧面的镗把手和长矛手却不断扫向刺向顺军骑兵的身侧。
顺军骑兵用马刀和长枪格挡,大都被镗把叉住,然后便是数杆长矛撺刺,顿时纷纷落马,惨叫声连绵不绝。
后队的顺军眼见情况不妙,想绕开冲杀,躲在鸳鸯兵小阵后的鸟铳手却又跑出来轮流射击,又倒下一片。
“浑河血战时,万余东虏都不能破开鸳鸯军和白杆兵,俞彬这厮真是脑子进水了,给本将摇旗,全军压上,让远程兵的铳手也支起铳剑跟老子冲。”
眼前的战局令王得仁兴奋不已,他虽然对野战战胜顺军毫不怀疑,但是没想到这么快,顺军就出现不支的现象。
得到号令的靖北军陡然加速,一个个变换的旗号传下去,顺军愕然发现,他们竟然被兵力比自己少得多的靖北军给打的节节败退,前队甚至有很多人陷入了靖北军的包围当中。
“败了、败了……!”
“快撤回去……!”
留守在许州的顺军大多是由原罗营和革左五营的农民军组成,他们本就对李自成火并自己头领感到不满,若是顺军能够一直取胜,到还罢了,可是一旦露出败像,军心立时不稳,当下就有不少顺军抛下了刀矛向鲁山城门跑去。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溃败很快出现了连锁反应,正在和官军接战的顺军官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人喊败了。
“他娘的,给老子撤……!”
俞彬也懵了,他还没弄明白自己怎地就败了,他很想喝令身后的亲军上前逼迫溃军返回再战,但是兵败如山倒,他根本无力阻拦,又考虑到城池安危,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呃……,俞彬怎么打的?就是带一万头猪也不会败这么快吧?赵勇你速速点兵随老子去城门口,今天老子要替罗头领和贺头领他们先收回点利息。”
鲁山东城城门楼上,刘希尧和留守在城中的顺军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时辰不到,万余大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