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地利的靖北军充分发挥了地形优势,两个步队的火铳兵在扇面打出了最强火力。
缺乏火炮的闯军无法打散密集队形的靖北军火铳兵,他们仰射过来的铳子和箭矢仅仅只是让环型工事内的靖北军铳手乱了一会,紧接着就被两翼冲上来的白杆兵捅翻在地。
擅长山地作战的白杆兵,有效地依托有利地形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面对躲藏在山麓下射击的顺军铳手和弓箭手,他们利用圆盾作掩护,手中长枪或锤、或扫、甚至有几个小队的白杆兵利用手中长枪相连,从环型工事侧翼下山,突然杀到顺军箭手和铳手的身边。
结果显而易见,远程攻击的顺军根本不是近身作战的白杆兵的对手,两轮冲杀下来,就有数百和顺军远程兵被挑翻在地,偷袭得手的白杆兵也不恋战,再以枪勾相连返回工事。
没有了远程兵的火力掩护,其余的顺军士兵顿时成了靖北军火铳手的目标,密集的火力将攻山的顺军压的抬不起头来。
看着前仆后继倒下的同伴,攻山的顺军畏惧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后退,因为在他们身后是三千余李双喜所部的督战队。
李双喜是李自成的干儿子,今年刚刚过了十八,李自成至今无有子嗣,所以李双喜这个义子就成了顺军名义上的少主,李自成将他留在后方,一则是为了监督田见秀和刘希尧等人,二就是有保护他的意思。
有这个大顺可能得继承人在身后监督,那就容不得田畴和张超不得不卖力。
只不过,靖北军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在攻山的顺军眼里,却又远在天涯,因为没有人能用血肉之身前那密集的弹雨。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攻山的顺军只得尽量地趴伏在山腰上,减少自己受攻击的可能性,然后拼命地向靖北军的工事爬去。
“上滚木和擂石……。”
看到山腰上顺军士兵趴了一地或者是猫着腰艰难前行,王得仁和景四乐了,这他娘的可不是咱们的活靶子吗?
无数的滚木和擂石如同下雨一般从环型工事后推下,然后顺着山坡往山脚翻滚而下,凡是在它们前方的顺军士兵,不是被擂石砸破了脑袋,就是被滚木扫断了胳膊。
最关键的是,这些漫山遍野滚落的滚木和擂石并没有因为砸中前面的顺军士兵停止下来,反而在惯性的作用下越滚越快,仿佛犁庭扫穴一般,在山坡上划过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田畴死了,躲在树后的他先是被一段滚木撞断了腿,正当他疼的痛不欲生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又飞出一块擂石,重重地砸在他的脑壳上。
主将都阵亡了,残余的顺军哪里还敢前进,一个个调转方向,向山下狂退回去,这一次可没督战队在他们身后,因为那些越滚越快的滚木和擂石已经砸到了督战队的队列当中。
正面攻山的顺军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南面攻山的顺军同样陷入了困境当中。
趁着顺军被滚木擂石砸的溃不成军的时候,景四看准时机,挥军突击,两个步队的鸳鸯兵和一个步白杆兵同时跃出环型工事,如同潮水般冲向了正在被滚木和擂石洗礼的顺军张超部。
在滚木和擂石攻击下早就狼狈不堪的顺军,面对靖北军步兵的攻击下顿时死伤了数百人,后队的顺军更是胆丧,有不少士兵因为恐惧兵就欲转头后退。
张超一刀砍翻了一个逡巡不前的顺军士兵怒喝道:“后退者死!山贼寇既然出了防线,正是我等建功之时,给本将往上冲!”
用长枪刺,用狼筅扫,用长刀砍,平顶山山麓喊杀震天,火铳发射的声响更是连成了一片。
高坡上靖北军、顺军士兵疯狂地绞杀在一起,这个时候地利的因素就显现出来,虽然顺军看似人多势众,但是他们毕竟连遭打击,又是仰攻。
而靖北军却是以逸待劳,体力和士气均不是顺军能够相比的。
一阵冲杀后,山坡上顿时铺满了尸体,这里大多数都是顺军,只有少量的尸体是靖北军的,面对靖北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张超所部的顺军终于感到害怕,后队中有人开始逡巡不前了。
张超知道,现在一旦败退,官军就会衔尾追杀,一旦官军驱赶溃兵冲击已方在山下的大营,那样此战就有可能造成总崩溃,为了挽回败局,张超亲自提着铁枪直扑向了率军突击的景四,他这是意欲凭借武勇阵斩敌将,好鼓舞军中士气。
“杀!”
张超是田见秀部下有数的猛将之一,手中铁枪左挡右刺,堵在他前面的几个白杆兵士卒顿时倒下了几个。
一连捅死了数个靖北军后,张超更是势如猛虎,一杆大枪舞的如花带雨,生生破开了五六个白杆兵组成的一个小阵。
主将的神勇激发了跟随张超冲锋的顺军官兵的勇气,这些人都是田见秀的直属,战斗力和意志力还是可以的,一个个呼声如雷,挥舞着长刀乱砍乱杀。
“快让开!让火枪兵射击!”
目睹了张超的勇力,景四心里也在打鼓,他自然是怕死,否则当初就不会背叛张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