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青龙背官军正在收拢俘虏,打扫战场的空挡,宋献策就是将残余的各路起义军头领召进了李自成的大帐。
“这一次,咱是战败了,可是咱们自从起事以来,可不是只经历过这一次失败,当年咱们在车厢峡被官军逼的走投无路,还不是照样重整旗鼓,杀的官军人仰马翻,只要咱们兄弟不自个儿泄了心气,孤相信咱们一定能逃出生天。”
朱仙镇大营内,李自成挥舞着拳头地对着一众被他召集起来的各部头领和大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可是任由李自成拼命鼓舞士气,马守耀、刘汝魁、党守素等义军头领均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任何精神。
今天这一仗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官军几乎没有发什么力,就打的已方大败亏输,连刘宗敏都被官军砍了脑袋,再和官军死磕,岂不是自取灭亡?
“诸位兄弟,咱们义军建立后,遭遇的挫折数不胜数,但是我们那一次不都挺过来了吗?现在咱们不过是遇到了一点困难,虽说咱们在野战中失利,可是他李兴之的山东军也不是无懈可击,南都的东林党蠢蠢欲动,辽东的建奴对沈阳虎视眈眈,就是京师内部,不服李兴之的官员也是不可计数,只要咱们挺过这个难关,重振我义军声势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顺王有意将随军的金银全都分发下去,希望诸位兄弟和顺王同心同德,共渡时艰。”
见诸头领面对李自成的鼓舞,丝毫没有反应,宋献策只得强打起精神,拿出了任何时代都能鼓舞人心的不二法门。
“呃……,顺王、宋先生不是咱们兄弟不肯出力啊,这一仗咱们败的实在太惨了,兄弟们生死到是无所谓,反正这些年,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可是底下的儿郎们恐怕已经没有了打下去的勇气,要不,咱们还是尽快撤离朱仙镇吧,否则一旦官军四面围堵,说不得营中的将士立马就会溃散啊!”
党守素思量了一下,又见刘汝魁和马守耀等人依旧像丢了魂一般默不作声,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他是不得不说,党守素本是陕西合阳人,和马回回一样也是当地的私盐贩子,随军起事后,因为和高迎祥、李自成两任闯王同为陕西老乡,故此深得高迎祥和李自成的信重,在义军中颇有威望,乃是除刘宗敏、高一功、李过等顺军大将以外兵权最重的几个人之一。
“……!”
李自成竟一时无法回应,党守素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诸多义军头领因为同袍义气,自己再用银子笼络,说不定还能提升那么一点士气,可是普通士兵能行吗?他们投靠义军不过是为了三餐温饱,在这大败之后,他们会因为区区几两银子为自己卖命吗?
“党将军说的是有道理,不过宋某的意思并不是要在朱仙镇和官军死磕,只是官军此时定然已经在大营外布满了斥候,现在撤军,无异于自取灭亡。”
宋献策的意思很明显,撤军肯定是要撤的,要不然等官军整合完毕,围攻朱仙镇,那顺军可真就危险了。
“那依宋军师,咱们应该什么时候撤军?”
一直不说话的袁宗第开口了,袁宗第也是顺军大将,一向以老成持重著名称,被李自成任命为右营制将军,地位仅在李过之下,这次和官军决战,为稳固已方大营,李自成就是留他和高一功在大营固守待命,今天的战局发展,也出乎了袁宗第的意料。
宋献策犹豫地看了李自成和在座的一众头领一眼,开口道:宋某这里有上下二计,顺王和诸位头领可斟酌一下。
李自成蹙眉说道:“军师,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还请军师明示。”
“官军招降了咱们那么多俘虏,按理说,咱们应该趁着他们打扫战场的机会反攻过去,必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只要我军小胜,那将士们的心气就能恢复一些,然后咱们再趁夜突围,不知那位将军敢统兵反攻?”
“这个……?军师……还有一计呢?”
宋献策说完之后,自李自成以下所有的义军头领均是愕然,都败成这样了,还出兵反攻?若是官军有提备,恐怕败的更快。
谷可成这个好不容易从战场逃回来的马队副将更是脸色惨白,出去反攻,亏宋献策说的出来,别的不说,就马鹞子的骑兵,就不是咱们义军能对付的,现在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今日被官军俘虏的士卒不下二十万,这么多俘虏在官军大营,李兴之不可能不派人看着,大王可在夜里选取精干勇士,于官军大营外制造声势,扰的他们不得安宁,若是被他们收编的俘虏趁机作乱,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宋献策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官军大胜之后,李兴之肯定想着一举剿灭大顺军,现在官军的斥候说不定已经派出来了,朱仙镇周左恐怕已经被靖北军严密监视起来,为今之计,只有奋力一博,自己等人才有撤离的机会。
“宋兄,青龙背乃是和土岗,官军大营设在土岗后方,咱们怎么去骚扰人家?依我之见,莫如把银两全都分发下去,今夜撤离大营,闯王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