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给老子开炮,开炮……!”
看着牛金星递过来的降书和大营外被五花大绑的李过,李自成憋在内心的屈辱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歇歇底地嘶吼起来。
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先是让高杰那狗东西拿睡过自己婆娘的事侮辱自己,然后把自己的侄儿押解到两军阵前要挟,最后居然假惺惺地劝降,说什么封为大国。
自己要是就这样投了官军,以后岂不是任你宰割,运气好一点能混个安乐公,运气不好恐怕就成了李后主了。
“顺王,不能啊!不能啊!官军距离咱们大营还有数里远,营中的火炮是不可能命中的,若是一旦开炮,官军说不得马上就会攻寨,如今兵无战心,万一被他们破营,那我军就危险了。”
牛金星、顾君恩、刘汝魁、党守素等一众顺军文武连忙拜倒在李自成的面前,脸上一片戚戚。
“不开炮,难道你们要向官军投降吗?”
李自成猛地拔出长刀,恶狠狠地指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一众顺军官员,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寨外的官军这会已经堂而皇之地打出了一面丈许长的白幡,那雪白的长幡上赫然写着“不开门,便屠营”六个斗大的血字。
“顺王,属下等绝无二心啊,只不过官军士气正旺,反之,我军却人心惶惶,若是开战,咱们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啊!”
李自成这个时候显然失去了理智,诸头领哪里敢乱说话,只是死死地将头埋在地上,只有他的妻弟高一功站了出来,他知道若不阻止李自成的话,这满营的文武都会离心离德,届时,不用官军来打,顺军自个儿就垮了。
“是啊,是啊……顺王,李兴之装模作样地招降咱们,咱们何不用诈降之计,先稳住官军之心,只要拖到天黑,咱们就一把火烧了朱仙镇大营,采用金蝉脱壳之计,杀出一条血路,只要逃到陕州,回到商洛山老巢,到那时官军便奈何不了咱们了。”
牛金星到底是读书人,反应也是很快,见高一功制止住了暴怒的李自成,眼珠一转,脑子里又冒出了一条诡计。
“诈降?……这到是个好办法,这样吧,顾军师就由你代表孤出营和官军商议投诚之事,其余人立即整顿兵马,党兄弟,你命人在大营准备好点火之物,若是官军追击的话,这十余里的大营,也能迟滞官军一段时间,大伙都给某家给记好了,火起之后,各部立即分散往陕州前进,咱们在汝州汇合。”
牛金星的计策令李自成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官军的劝降居然成了自己拖延时间的机会,为了让李兴之相信,李自成不惜将自己最信重的三个军师之一的顾君恩都派了出去。
“呃……。”
顾君恩懵了,他娘的这叫怎么回事,牛金星献的计,凭什么让咱出去,没看到李仲那怂瓜,去了一趟官军大营,就没有的回来,现在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怎么,顾先生不愿意去?”
李自成长刀归鞘,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君恩。
“学生去……唉……!”
顾君恩不敢不从,也不得不从,顺营的大小头领本就瞧不起读书人,自己这会若是怂了,以后估摸在顺营也混不下去了,“呸!”没有以后了,咱进了丞相军帐,就把李自成逃跑的事和盘托出,先给自己上一道救命符再说。
奉命出使的顾君恩起了投降官军的心思,退回大营的党守素、刘汝魁以及马世耀等人见到靖北军的声威后,同样起了投降的心思。
“牛金星那狗日的说,要咱们兄弟出一个人打顺王的大旗,来吸引官军的注意力,这他娘的不是用咱们的命,来换取他的命吗?”
将整点军马,收拢干粮的事情交给心腹头目后,刘汝魁就是一屁股坐在案几前,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碗酒,仰头喝了个干净,然后恨恨地说了一句。
“那你们说怎么办?难不成你敢违抗他的军令,他要咱们抗旗,咱们还能不抗?你莫不是忘了,罗头领和贺头领他们是怎么死的?”
一斗谷谷可成此刻也是郁闷不已,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李自成提着罗汝才和贺一龙的首级逼迫自己归降的情景,到现在还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要逃命,为什么不让他麾下的精锐后营,凭什么咱们要当他炮灰?”
马世耀此时充满了怨愤,分兵逃跑,就分兵逃跑,他娘的精锐的兵马都在你那边,咱们手底下的兵马,还有士气跟着咱们跑吗?不把老子们绑了送官军,咱就千恩万谢了。
“后营兵?他的后营兵可金贵的狠,如何肯来填这个火坑?刚才李兴之不是劝降来了吗?党兄弟一向与顺王交好,能不能替咱们兄弟劝劝顺王,投了官军算了。”
党守素愠怒道:“这事想都不要想,他到底也是一国之主,又是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人,如何肯给李兴之伏低做小,要知道,咱们掘了凤阳皇陵的时候,李兴之还在高阳玩泥巴呢,论做贼,咱们可都是他的祖宗。”
“娘的!顺王这次可害死我们了!要我说不如投了李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