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事啊,你看二哈兄弟,这苏大人正为他丈人六十大寿准备,这府上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吃的喝的都得招待不是?你这工钱得缓两日,再缓两日。”
当真是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二哈加倍的恭顺了:“这个阿福兄弟啊,你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人还等着这吃饭呢,工钱必须结清。”
阿福叉着腰,愤怒加跋扈的姿势他也是驾轻就熟。
“哟呵,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邢国公府!你一个小小的木匠,敢跟我这么说话?还必须结清,老子就是不给你结清,你能奈我何?”
这狗东西阿福在狗仗人势了,不管人家二哈凭手艺吃饭。你不给钱,人家也不惧你。
当下他背起箱子,也跟着怒道:“你们邢国公府仗势欺人,这几贯钱我不要便是,不过日后邢国公府再找小人,那就恕不奉陪了。”
二哈是个名家,拆家的名家。这些木制的门窗,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都是需要保养的。而二哈在城里又是出名的好手艺,经过他保养的门窗,简直和新的一模一样。
这邢国公府得罪了他,之后府上再找他来做保养,他定然是不肯的了。
这一下阿福慌了神,慌忙上前拦住他。
“我说二哈兄弟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呢。适才我不过是跟你说笑,我们邢国公府家大业大,岂能缺了你这点工钱?我们少爷早就吩咐了,不但把工钱给你结了,还有赏的。”
二哈的眼睛立刻亮了:“赏,赏钱自是好说,只要把工钱结了,小人就感激不尽了。”
这次阿福很痛快的将工钱给二哈结清了,二哈拿了钱,欢天喜地的揣进了怀里。
他刚要对阿福施礼谢去,突然想到,这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有赏钱的吗,赏钱呢,进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愣在当地的二哈,阿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哦,二哈兄弟啊,忘了少爷还有赏钱。”
说着,阿福也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塞进了二哈手里。
二哈一愣,看着手心里的两枚大钱出了神,两个铜板,这也叫赏钱?
这打发叫花子都得给一个铜板,你个堂堂邢国公府,居然赏了两个铜板,这是侮辱人吧?
看着二哈愤怒的表情,阿福加倍尴尬:“有点少哈,我再、再给你三文。”
一共五文钱的赏钱,阿福却心疼的龇牙咧嘴,老子都不知道多久没拿到赏钱了,这下全给你薅了去了!
二哈看着手里的五文钱,却抓起阿福的手掌,“啪”的一声把钱还给了他:“多谢邢国公的赏赐,小人无福消受,告辞!”
说罢,二哈背着工具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爷还得赶往下一处呢。
阿福不以为恼反而窃喜,看着二哈远去的背影,还不忘嚎一嗓子:“二哈,常来常往啊!”
捏着手里的五个铜板,阿福笑眯眯的走到了院子。
此时苏府的下人们一片忙碌,李氏的六十大寿马上就要到了。长安城会来不少的达官显贵,一定要大操大办。
手头紧归手头紧,好歹自己还是个邢国公,吃的喝的不能怠慢了,否则,会被同僚耻笑。
陛下钦点的宴会,一般这种宴会十八道菜起。
但苏定方打着节俭的幌子,削减到了十二道,上的都是一些寻常中产家庭宴会的普通菜品,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省钱。
此时的苏定方,正在吩咐那些家丁如何上菜。就连这些普通的菜系,苏定方还想从这上面做下文章。
看到阿福过来,苏定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阿福,死哪儿去了!滚过来,快点。”
阿福得了五个铜板,屁颠的跑到了苏定方跟前,笑眯眯的叫了声:“苏大人!”
苏定方将他一把抓到身边,他是一个国公,对待一个下人如此亲近,实在是有失体统的一件事。
不过苏定方顾不得这许多了,他拽着阿福的衣襟,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睁大了眼睛低声说道:“我不是让你最近省点钱了吗?谁让你雇来这么多厨子的,这得多少钱?”
阿福有些懵逼:“苏大人啊,这、这一百多桌客人呢,若是没有这么多厨子,若何做得出来?到时候上不去菜,您就是砍了小人脑袋,也无济于事啊。”
“谁让你!”
苏定方愤怒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众人,好在没有人关注自己,当下他松开了阿福,压低了声音恨恨的道:
“谁让你找醉仙楼、悦香楼这些酒楼的厨子了,你去寻一些小酒楼饭馆的厨子岂不是一样?上的都是寻常菜系,找这么贵的厨子作甚!”
苏定方其实也很懊恼,堂堂邢国公这般精打细算,还是史上头一遭。
苏府请这些厨子来,确实花了不少钱,苏定方正为这事心疼,阿福却倍觉委屈。
“苏大人啊,这些菜着实稀松平常,咱再不请点高明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不好吃,岂不被人耻笑?”
阿福的这句话,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