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的眼睛眯了起来,“杨大人,皇上派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无所事事的。”
“曹公公说的对,”杨牧云笑道:“皇上派我来辅助总督大人,并不是让我来夺权的,只要是对朝廷有利的事,我自然是要支持的。”
“很好,”曹吉祥的目光又看向王骥,“总督大人,军粮咱家已经送到了,诸位吃饱了肚子,难道还要窝在大营里高挂免战牌么?”
“曹公公,我是带兵的人,不能拿人命去开玩笑,”王骥寒着脸说道:“数月来,我军损失超过万人,而所夺取的苗寨不过一十三座而已,还有更多的将士水土不服,患病不能征战,这仗如何能打下去?”
“总督大人还是多年带兵的人,怎么越来越不会打仗了?”曹吉祥嗤的一声说道:“当年总督大人率军攻打麓川,挥师直捣思氏的老巢孟养,这才使麓川各土酋臣服。如此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打过去,仗还没打完,朝廷都要被你们给耗死了。”
“本督已经说过,苗地与麓川不同,”王骥沉声道:“思氏的老巢的孟养找到并不难,可苗人的老巢在哪里?谁知道?”
“杨大人,”曹吉祥又看向杨牧云,“你以前在苗地待过,应该知道他们的首领人物居住在哪里?”
杨牧云摇摇头,“他们的首领居无定所,如何能够探知?如无苗人百姓通风报信的话,我军断无机会找到苗人老巢,更遑论消灭他们?”
“诸位,”曹吉祥一脸不悦的站起身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果凡事都要叫苦的话,皇上养诸位做什么?”
“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骥脸色一变。
“十万石也耗不了多久,如果战事再无起色,皇上降罪下来,在座诸位吃罪得起么?”曹吉祥不再多说,拂袖而去。
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都怔在了那里。
“诸位,该吃吃,该喝喝,”王骥高举酒杯,“吃饱了才能好好去想破敌之策。”
听了这话,帅帐内的气氛才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杨大人,”王骥冲着杨牧云苦笑一声,“看来你我要拼尽全力了,否则无法向皇上交待。”
“总督大人且请宽心,”杨牧云安慰他道:“一定会有办法解眼前的困局,你不要忧心。”
“唉......”王骥长叹一声,“或许是我老了,凡事皆力不从心,如果此役一了,我便高老还乡,从此再不带兵。”
“总督大人不必灰心,曹公公话虽重了些,只要不往心里去也就没什么了。”
“嗯......”王骥笑笑,“不说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一切过了今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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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喝这么多,”林媚儿闻到杨牧云一身酒气时满脸不悦,“都几天水米未尽了,一下子又吃喝没有节制,也不怕伤了自己身子。”
杨牧云也喝得有些醉了,听了一笑,在林媚儿脸上亲了一口,“
今晚就让你知道我倒底有没有伤了身子。”
林媚儿啐了一口,“竟说疯话。”突然秀眉一皱,将杨牧云推到一边,警惕地看向帐外,“是谁?”
“帐外有人偷听?”杨牧云的酒一下子醒了几分,目光看去,只见人影一闪,一个身材纤细,相貌俊俏,一身苗人打扮的少女出现在帐内。
“夫君闪开!”林媚儿脸色一变,从袖口抽出精钢峨嵋双刺就要刺向那少女。
“且慢动手,”那少女目光看向杨牧云,“月主大人,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阿玥?”杨牧云一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阿玥眼圈一红,朝他跪了下去,“月主大人,求你去救救神主吧?”
“怎么回事?快起来说话!”杨牧云连忙将她扶起。
“神主现在危在旦夕......”阿玥抽抽噎噎道:“因为朝廷大军围困苗地,苗人生活日益艰难,因此大祭司与神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她们之间怎么会有矛盾?”杨牧云奇道:“她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么?而且彼此的母亲又是亲姐妹,这世上难道还有比她们之间更亲近的人么?”
“月主大人不知道,”阿玥啜泣道:“因为朝廷大军的压力越来越大,很多苗人希望与朝廷讲和,神主也是这么想的,可大祭司不同意,说与朝廷讲和便是投降朝廷。两人相执不下,一些寨主和峒主站在大祭司这边反对神主......”顿了顿,“几天前,大祭司突然发难,囚禁了神主,还把对神主忠心耿耿的一些寨主和峒主也囚禁了起来。”
“那四大长老呢?”
“婠长老死了,我师父姮长老让我来找你,她......”阿玥说着眼圈一红,“也不知是生是死。”
“唔......”杨牧云沉默了下来,他一直认为王骥所率的大军无法再撑持下去了,谁知苗人内部先出了变乱。嫚妮和姵妦因为与朝廷是和是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