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东瀛长崎府发生的事情,玄烨还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他做着光复大清美梦的时候,忽然一个管事从外面慌张地进来,连禀报都没有。
管事看到一众人都在,有些意外,不过因事态紧急,直接趴到玄烨的耳边,说了什么。
听了密报,玄烨脸色大变,右手狠狠抓着座椅的扶手,抓得指尖惨白,几乎要把坚硬的黄花梨木掐出痕迹来。
坐在他对面的徐明武好奇道:“小玄子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玄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强行欢笑道:“没事,投资上遇到了一些挫折。”
他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脸问护卫道:“这么说,暹罗的政变,让我们一共亏了十万银圆?”
管事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主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是怎么回事。
他是玄烨的心腹幕僚,名叫图海,原隶满洲正黄旗,天资忠悫,曾是顺治的御前侍卫,鞑清灭亡后一直隐姓埋名,后悄悄混入安辽公府上,与渐渐长大的玄烨接上了头,一心追随少主反明复清。
玄烨很恼怒地站起来,踱着步子,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骂道:“你这个管事是吃干饭的吗?暹罗这段时间局势不稳,我让你们一直盯着,怎么就不知道及时规避风险呢?”
图海仍然是茫然地望着他,不明白少主这时候说出这么多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又不敢问。
玄烨见他那蠢样子,忍不住喝道:“你先到书房去,我马上过来,我们再细说。”
然后他转向徐明武等人,躬身抱歉地笑道:“大家见笑了,海外投资出了一点小麻烦……失陪一会儿。”
说完,他跟着图海往书房走去。
徐明武指着他的背影皱眉道:“这才多大点人哪,就到海外投资了?还一出手就亏了十万银圆,小玄子挺有钱呀!”
朱大能笑道:“他身份背景在那,在我府中的尴尬地位,你也不是不清楚,没办法,他只能和你一样,一心扑在金钱上,给自己攒下后半辈子的养老钱。”
“不过这小子啊,真他娘的会赚钱,光是这两年,靠咱们国公府的海外产业,就净赚了二十万银圆!你们有机会可以合作一下。”
徐明武眼睛一亮,暗道这康麻子还真有点本事,到哪都能发光。
历史上他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智擒鳌拜,诛杀鳌拜弟侄亲随及党羽,完全夺回朝廷大权,手段还是可以的。
……
玄烨和图海来到书房,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玄烨皱眉道。
图海二话没说,把一份密折小心取出,指着说道:“主子爷,东瀛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巴布尔善被人劫走了!”
玄烨看着密折,心跳渐渐加速。
在长崎府的竹楼里,那个东瀛鸡就是他的人杀掉的,原因是图海派人去找班布尔善,派出的人在竹楼发现了被锦衣卫打晕在床的东瀛鸡。
将之弄醒后询问了一些情况,东瀛鸡因为班布尔善没付钱,于是缠着杀手要账,被杀手残忍杀害......
房中一阵安静,玄烨缓缓放下密折,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恐惧。
他感到自己就像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一样,自己浑然不觉,但猎人随时都可以扣下扳机,要了自己的性命.......
图海也是吓得脸如白纸,班布尔善是少主在外面的总负责人,只有他知道少主人的真正身份,他要是出事了,那复兴大清的工作就更加不好做了。
此时的图海比玄烨更害怕班布尔善出事,因为玄烨好歹是安辽公的家人,身份举足轻重,朝廷这边就算怀疑他,一时间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但是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还是死里逃生改头换变的人,万一锦衣卫盯上自己,然后对自己严刑拷问.......
图海踌躇着,怀着一丝希望说道:“主子,同是太祖子孙,班布尔善应该不会出卖您的,而且看他们的态度,应该还没开始怀疑我们?”
玄烨压着嗓音怒道:“班布尔善已经被厂卫抓了,你觉得他能在诏狱呆多久?我们又能藏多久?告诉你,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一切的!”
“完了……完了……”
图海头上的汗不断流下来,脚下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忽然,他抬起头来,说道:“主子,咱们赶快跑吧!趁他们还没收网,还跑得掉!”
“往哪儿跑?”玄烨同样焦躁不安,他不愿自己的下半辈子在大明的诏狱中渡过。
图海脱口而出:“跑去东瀛,朝国公李少游或许会对我们感兴趣……”
“妈的,蠢材!”
玄烨抬手就给图海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子,怒道:“你忘了咱们族人是怎么死的?数万满洲巴图鲁,就是被姓李的斩尽杀绝了,你竟然要我投奔他?你心中还有祖宗吗?”
他背着手,绷着麻子脸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