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俄战场,梁赞。
两军依旧在对峙,明军主力初入俄军境内,朱慈烺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士兵们也需要适应环境修整。
但朱慈烺发现,十几万俄军除了派部分骑兵小队骚扰明军外围,根本就不敢主动出击。
他们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对,就是在拖延时间!
俄罗斯的夏天,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则是湿冷,有时上午是倾盆大雨,下午就是日光暴晒。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中暑,感染白喉的士兵渐渐增多,水土不服的明军士兵一批一批地患上了疾病,倒在征途中。
对峙了半个月后,朱慈烺终于决定出动出击干毛子。
梁赞附近的开阔地带旌旗蔽日,杀气腾腾,明军与俄军都摆开阵势,准备决一雌雄。
朱慈烺摸出金灿灿的怀表,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半。
“南京那边应该中午十一点半了吧。”
喃喃说了一句,朱慈烺收起怀表,踏上三层战车上,再度眺望面前的俄军大阵。
俄军一方的中央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军团,由一万两千名骑士组成。
这些毛子兵有的头戴圆筒卷毛高帽,有的身披黑色大氅,他们背上斜挎步枪,腰间悬挂马刀。
哥萨克骑兵以衣着鲜亮著称,看来所言不虚,不过其他俄军就显得寒碜了。
骑兵军团的左翼,是数万名西亚部落兵,他们有的徒步,有的骑马,服饰和武器杂乱无章,应该是伏尔加军团。
右翼的造型则更是千奇百怪,有的身穿白袍,头插羽毛,还有的仅穿着传统的卡夫坦长衫,戴着裘皮帽子。
他们唯一的亮点是手中闪闪发光的刺刀,这部分俄军使用的是装备塞筒式刺刀的波罗的式燧发枪。
明军诸将像是外国观察团似的,满脸微笑的看着俄军大阵,不时地指指点点,探讨几句。
此次伐俄,大家都是做足了功课,对俄军的制度里里外外的了解了个通透。
那两翼人马,有不少是沙皇阿列克谢组织的外国兵团,据锦衣卫情报,俄军这一大群征召部队严重缺乏基本的军纪。
用俄军元帅戈洛文的话形容:“他们既没有完成伟大事情的欲望,也不能完成伟大的事情。”
通俗来说,就是炮灰!
这也造就了俄军的布阵和明军截然相反的现象。
明军是步兵居中,骑兵护卫两翼,而俄军是精锐的骑兵军团居中,杂牌步兵军团分布两翼。
他们的阵地上构筑着一道道土垒,土垒后面设置着上百门旧式大炮,充分地体现了俄军的战略思想:苟!
朱慈烺和赞画们仔细观察着敌阵和周围地形,他们很快发现了俄军的几个弱点:骑兵军团的队列十分松散,步兵军团更是混乱不堪。
土垒非常简易,不足以阻挡皇明大军步兵的攻击,铁炮则是安置在无法移动的海军式炮架上,没什么机动性,威胁不大。
朱慈烺观察完毕,与诸将探讨了一阵,最终中军下达了具体作战方案:“每个旅组成一个方阵,五个旅面向敌军一字排开!”
一点左右,一阵阵战鼓声和军号声响了起来,皇家第一旅首先向前缓缓移动。
几分钟后,其他几个步兵旅也迈步前进。
数里外,看到明军以方阵的形势层层推进,俄军统帅克鲁瓦公爵脸上惊讶,随即露出轻蔑的冷笑。
面对如此防御,以及大量的哥萨克骑兵压阵,明军居然以步兵迎战,还是主动往上贴,如此战术着实令克鲁瓦惊奇。
他真想策马跑到明军主将面前,认真的询问一句:“哦,我亲爱的老哥,你是我们沙皇陛下派在明国的内奸吗?”
俄国人最怕的明军将领首推定国公周遇吉,其次是定远侯戚广阳,接着是汉王朱和墿等年轻将领。
而指挥这场战役的明将是宋国公李定国,俄国人对他很陌生,压根没将他当回事。
特别看到明军这开场,年轻的克鲁瓦公爵如同看到了一个白痴在指挥作战,心中痒痒得不行,竟一时间忘了沙皇禁止主动出战的禁令。
他以一个超帅的姿势拔出战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大声叫道:“勇士们,上帝要求我们,去消灭这些可恶的异教徒,乌拉!“
“乌拉!”
刹那间,沙土飞扬,马蹄声大作,上万名哥萨克兵团发出狂野的呼喊,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明军方阵。
哥萨克骑兵每行八人八骑,在尘土中浩浩荡荡前进,数万匹马纵横驰骋,数万把刀交错挥舞,这场景极其令人震撼,成为地球骑兵战史上最壮烈的一幕!
“止步!”
号令声此起彼伏,明军立即停止了前进,如钉子钉在原地。
“排枪!”
明军指挥官命令各方阵第一排士兵卧倒在地,第二排士兵蹲下,第三排士兵直立着,他们密密麻麻的人挨着人,将整个枪阵挤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