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咱家不识字,俺可是内书堂的优等生!”感到被侮辱的王全一阵气急败坏,旋即才醒悟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马陛你们怎么敢……改名呢?谁允许你们这么干的?!”
“公公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马陛叫起撞天屈道:“可是你老那天传的上谕,说要收回‘皇家’二字,我们才迫不得已改了名啊。”
“是啊是啊。”沈滕也附和道:“你老
是不知道,改个名有多麻烦。这个月我们都忙死了。”
“不是,不是。”王全都懵球了,摆摆手道:“等咱家捋捋先。”
“你们不是让咱家帮你们求着宽限些时日,要请示上去吗?”他整理下思路,指着那金子招牌道:“这就是你们请示的结果?”
他的声音渐渐转冷,心中渐渐充满被愚弄的痛。
“是啊。”马陛沈滕点点头,前者笑道:“上面把我们好好好好教训了一顿。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接受,居然还想讨价还价?难道以为皇上跟我们一样,都是生意人么?”
“是是,我们格局太小。”沈滕附和道:“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的,皇上出口成宪,我们不能再妄想更改,只能谢恩改名了。”
“你,你们……”王权被两人堵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指了指两人恨声道:“马陛,你好,你很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上了轿子。
“公公,进来吃杯茶再走吧!”马陛还在那客气道。
“是啊,来都来了……”沈滕也贱兮兮道。
“马陛!”已经远去的轿子里,响起王权愤怒的尖叫声。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进门后,吩咐手下人抓紧时间清账、打包,做好关张的准备。
谁都知道,在被赤裸裸的羞辱之后,万历一定会让他们尝尝,真正的雷霆的!
好可怕呦……
~~
不亚于去年腊月的咆哮声,再度响彻翊坤宫。
“好哇!跟朕搁这儿装傻充愣开了!”听了王权的禀报,万历果然气炸了毛。
他就不信赵昊那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自己只是想搞点钱花花!
“敢跟朕叫板?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一百块都不给!朕不要脸了吗?!
“就是,一个致仕首辅的儿子,当自己还是小阁老吗?!”郑贵妃也大感没面子,气得罩杯都大了一号道:“太狂妄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怕他要以为这大明朝,是他赵家的天下了!”
“就是朕平时对他父子太好了!”万历破口大骂道:“怪不得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则怨!”
郑贵妃一阵郁闷,怎么连我一起骂了……
“就是朕跟他太近了,对他太客气了,就敢跟朕搁这儿叫板了!”万历猛地把最新一期《航海王》撕了个粉碎,狠狠丢在地上,又使劲踩踏怒吼道:
“他不是不稀罕‘皇家’这俩字儿吗?朕就要让他知道知道,这俩字的分量,重于泰山!没有这俩字的庇护,他屁都不是!”
说着他提高声调,咆哮声震殿顶道:
“张诚,给朕拟旨——朕要恢复祖制,重新海禁!什么中国海运、什么江南集团,只要不是皇家的船,统统不准再入海通商!官民船厂禁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其现有者限以三月销尽!各沿海州县但凡敢准其靠岸贩鬻者,统统以走私同谋论,必置之重法!”
张诚都惊呆了,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他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这道禁令会引起极为严重的后果。
“你傻了吗?还是你也要跟朕叫板?!”万历红着眼要吃人一样,恶狠狠瞪着他。
皇帝盛怒之下,张诚岂敢多嘴,赶紧口称不敢。然后按照皇帝的意思,跪地快速草拟起来。
写着写着他有点看明白了。原来哪怕是盛怒之下,万历还是没有完全把路堵死……
一来,皇上只说对违禁者‘置之重法’,但没说这‘重法’到底多重,具体怎么惩罚。
二来,还给了三个月的期限。意思很明显,不要不识好歹。
张诚暗暗松了口气,皇帝这道旨意虽然强硬,有寰转余地就好。希望赵昊这回不要再不识好歹了。
拟旨完毕,小心吹干墨迹,张诚膝行上前,双手奉给万历过目。
万历冷冷看了一遍这道旨意,便点头示意可以用印,然后明发天下了。
“呼……”做完这一切,万历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在他看来,赵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在感受到自己的雷霆之怒后,只有乖乖进京请罪一途了!
就算姓赵的执迷不悟,那些跟他合伙的豪势之家,也会绑着他来请罪的!
因为江南集团也好,皇家海运也罢,说到底都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是为了求财,而和气才能生财。更别说激怒了皇帝了!
在这大明朝,皇帝就是天。天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