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4月26日。
在岸所有明朝人古怪的眼神中,飞鱼号缓缓靠岸,舢板落下,紧跟着一群从衣装到背囊全都是青黄色迷彩的家伙,走了下来。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这帮人看起来更像是去郊游的,下了船也不列队,三三两两地说笑,有个更干脆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四处张望。在这群人里头,既有黄皮肤黑头看起来像自己人的……自己人,也有身高体壮的大鼻子。更有甚者,几个小矮子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完全就是倭那个人!还有两个黑炭头,皮肤黑如漆,径直让围观的明朝人吓了一跳,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就直接嚷嚷开了:“昆仑奴!”
“这,这这……”前来接待的鸿胪寺少卿高梦萁哆嗦着手指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你要说这群人组团来旅游的信,但你要说这帮人是来拯救大明的……糊弄鬼就。
就这些懒散的家伙还能拯救大明?
他旁边的邵北根本就没搭理这茬,径直走过去,笑着与其中一个家伙来了个熊抱,而后彼此照着胸口擂一拳头。
“一路辛苦了。”邵北笑着说。
张力平呲呲牙,“行呀,你小子自从当了外交部长,跟哥们说话都是一水的外交辞令了?”
邵北大笑起来:“还没恭喜你呢,都少将了。”
张力平摆摆手:“国会那帮子纯粹是为了照顾我的个人情绪,直接把我当怨妇了……你见过只有一百多手下的少将吗?”
张力平紧了紧背囊,指着下船的突击队员说:“这回可是大场面,瞧见没?我把整个咸水鳄都打包带过来鸟,还有沈浩宇那小子,回头把他扔在扬州搞测绘去。”
“沈浩宇也来了?”沈浩宇一直跟着搞地质的李远山厮混,本就善于画地图,几年下来,这本职工作愈纯熟了。
“他人呢?”
“这小子估计还晕着呢。”
张力平回头望了望,随手一指:“爬船舷吐得那小子不就是他吗?”
几句叙旧的话一过,张力平径直问起近况来:“情况怎么样?”
邵北收了笑容,摇了摇头“不算太好。”
毫无疑问,邵北说的很含蓄,实际情况更糟!而且邵北现在无比痛恨阿济格那个无脑的家伙。也不知道阿济格是怎么想的,先是朝荆楚方向动了两日,结果吓得李过、高一功一头扎进了四川不出来。而后阿济格这家伙停在原地又考虑了整整两天,突然掉头向东,而今已经突破池口,估计会在池州与黄得功遭遇。、另一路,多铎部一如既往地稳健,刻下已经过了天长。刘良佐部临阵倒戈,扬州外围再无阻击之军,整个扬州城内兵力不到三万。
虽然朝廷已经将援军抵达的消息透露给了史可法,可史阁部似乎已经绝望了,时而乱命时而无为,直接导致史可法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对麾下军队的控制权。
如今他只是一日数封求援信雪片般来,或者哀求或者痛斥,脾气不好的史可法此时连马士英的祖宗都问候了。
扬州城内乱糟糟的,不论是富户还是平民,争抢着渡轮过江躲避战火。可这个骨节眼,史可法居然下令四门紧闭,严禁外出,说是以防扰乱军心……天知道留着一帮见天想着跑路的老百姓怎么能稳固他军心。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弘光政权暮气深沉,在澳洲的大军抵达以前,没有几个人认为南京能守下去。
算主帅直接逃跑的刘泽清部,以及武毅军,如今明朝在长江流域能控制的军队,总数居然不到十万。负责搜集坊间情报的梁二两天前就说,现大批富户在偷偷转移财产,似乎已经做好了南逃的打算。
听了邵北的介绍,张力平颔之余,紧跟着就招呼过来两名军官,不过几句话就交代了任务。咸水鳄突击大队一分为二,一个小队掩护着沈浩宇去测绘扬州战场地图,剩余的,则带足够多的装备,直奔池州,去找阿济格的晦气去。
直到这会儿,邵北踩想起旁边有个高梦萁。介绍了两人认识,随即问张力平:“不休息一下?”
张力平活动着脖子:“在船呆了一个月,憋都快憋死了。”
“可你一会儿不还得坐船么?”
按照计划,咸水鳄会转乘明朝的沙船,在铜陵登6,建立补给点,而后深入后方进行破交作战。
“那怎么一样?”张力平撮起唇呼哨一声,大声问“伙计们,告诉所有人什么是咸水鳄。”
“进攻!进攻!进攻!”三声短促而齐整的回答,震得周遭人等一阵愣。到了这个时候,高大人踩现,这帮人一个个都是杀神啊!
刚才喊叫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都仿佛野兽一般,多少了解一下军事的高大人知道,这种兵绝对是经历过战场的老兵。
话说咸水鳄在马尼拉战役后,一直在吕宋山区负责剿灭各种土匪,长期厮杀下来,即便扩大了规模,可咸水鳄依然是咸水鳄,甚至比原来还要强大。
让人吃惊的是,这帮花皮兵喊完了,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懒散了起来。有个大鼻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