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直起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范蔓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越国人客气啊,到底是礼仪之邦的使得,虽然对范钧阴险一些,可是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至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强迫他的苗头。
无咎恭敬的站在外边等候,可是他的心里却在翻腾不已。从刚才短暂的接触,无咎现了范蔓的虚弱,强悍的扶南王这次有些异常,特别是那他那双腿,似乎一直在颤抖,虽然颤抖得非常轻微,但是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似乎和大地生在一起的坚实感,这让无咎产生了一丝犹豫。他知道,扶南国之所以这么强大,就是因为范蔓一个人,范蔓的两个儿子他都知道,范金生勇悍,但是少谋,范长很聪明,但是却有些不够果断,总的来说,这两个人都继承了范蔓一些优点,但是谁也赶不上范蔓,如果太平无事,那还好办,谁做都可以,可是现在越国大兵夺境,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那么范蔓一死,强大的扶南国可能就会分崩离析。
作为扶南的属国,金陈必须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如果扶南有胜算,他当然会当个忠臣,可是如果扶南国可能不保,他就不能义无反顾了。
你要防着无咎。无咎一出大帐,范蔓挺得笔直的腰就松了下来,他指着范钧刚说了一句,就觉得有些气短,收回手捂着胸口,压抑的闷咳了一声。范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着他,关切的问道:大王,你病了
不是病了,是老了。范蔓苦笑一声:打了那么多年仗,旧伤不少,这次费心费力的布了一个局,却又没能奏效,心里一急,便有些撑不住了。
范钧低下了头,范蔓的计划一环套一环,可谓是天衣无缝,可是就算如此也没能奏效,那恐怕就不能以斗智来评论了。范家王朝是从混氏手里夺来的,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年,但是他们一直觉得有些不安。他们信奉婆罗门教,对天神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做了亏心事,总会有些不安。以前一直顺利,他们认为天神是保佑他们的,一旦有些不顺利,那自然也会怀疑天神是不是放弃了他们。
与天意无关。范蔓似乎看出了范钧的担心,他撇了撇嘴,喘着粗气:是人谋。
人谋范钧一愣,没太听明白范蔓的话。要说人谋,还有人的谋略能过眼前这位扶南王吗他是范钧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征战一生,罕有败绩。
是的。范蔓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对范钧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一个倍受压制的年轻人,能在四五年的时间内立国,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凡之辈。可惜,我一直没有对他加以注意,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毛头小伙子来看待,犯了轻敌之错。这次在孟昂湾,我用沉船堵死了水道,本来以为他会上岸追击,以他的实力,他是有很大机会的,可是他居然没有这么做,只派了一千人上岸追了五里,五里啊范蔓连连摇头,收回目光看着范钧:你说,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只追五里吗
范钧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如果他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上岸猛追,双方人数差不多,已方实力还略占上风,船又被堵死了,为什么不追上去厮杀这样就正范蔓的圈套。
我敢说,不管是你,还是金生阿长,抑或是已经战死的阿旃,都会追上去。范蔓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可是这位越王偏偏没有追,让我苦心布置的陷阱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范钧心情沉重,他体会到了范蔓的压力。
我这次来金陈,主要就是想击杀这位越王,但是现在计划失败,我们只能力争保住金陈,重新打通南下的道路了。范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钧,你可有什么计划
范钧强笑了笑,正准备谦虚两句,范蔓却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凝视着他的眼睛:阿钧,你知道的,你和阿旃虽然不是我的儿子,可是我一直把你们和金生阿长一样看待。在我的面前,你就不要说那些君臣之间的客套话了。
范钧有些哽咽,范蔓对他们这些将领的恩情,他们是铭记在心的,没有范蔓,就没有他们这些人现在的荣华富贵。他们之间确实不同于普通的君臣关系,多了一分亲情。
大王,臣在大王前焉敢有所隐瞒臣已经计划好了,由无咎引崔谦上岸,然后臣与无咎里应外合,将崔谦等人击杀,夺了他们的战船,重建扶南水师。有了水师,我们就能重新与越国在海上争衡,南方诸国听到大王的捷报,只需要一个使者就能重新投入我扶南属下。
嗯,很好。范蔓点头道:只是无咎这个人不太可靠,你最好能换上自己的人,必要的时候打开城门,甚至刺杀崔谦等人。再毒的蛇,没有了头也就成了一条烂皮绳,再猛的虎,没有了头就是一张椅垫。越国人对此应用得非常熟练,防备肯定也非常严密,你一定要小心从事,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手,还不如不派。
范钧重重的点点头:是,我已经想过了,为此准备了三十名弓弩手,每人十支见血封喉箭,保证只要那个姓崔的破一点点皮就一命呜呼。现在大王来了,我准备把大军交给大王亲领,我自己带着亲卫潜伏在城里
不行。范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范蔓打断了:你是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