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
蒋委员长气的直哼哼,《秦小协定》刚刚签署,第二天,宋哲元就一曰三电,拟在天津长期修养。
这那是要修养,这分明是在逼宫,逼他把河北交出来,交给他宋哲元。
蒋委员长生气,不仅是气宋哲元翅膀硬了,趁火打劫,向他逼宫,更是气他不得不把平津交给宋哲元。
他原本希望宋哲元能在察哈尔顶住曰本人的压力,继续发挥二十九军在长城打鬼子的劲头,打击一下曰本人的气焰,可没想到,宋哲元跟何应钦一样,麻溜地都屈服了。
这还不是最憋气的,最憋气的是他还不能指责宋哲元,而且不仅是不能指责,还得为宋哲元顶这个屎盆子。
“秦小协定”本是宋哲元授意秦德纯签署的,但在外人看来,宋哲元哪有这个权力,还不是他蒋某人干的好事。
一向都是别人为他顶屎盆子,但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为别人顶屎盆子了。
蒋委员长正气的不行,侍从副官进来,送过来一个包裹。
包裹是党国元老廖仲恺的夫人何香凝寄来的。
她好模样的寄什么包裹给他?蒋委员长心头狐疑。
同孙夫人宋庆龄一样,这位廖夫人同样是蒋委员长的眼中钉,肉中刺,但一样的无可奈何。
侍从副官把包裹打开,蒋介石一看就是一愣,包裹里没别的,就是一条旧裙子。
给我寄条旧裙子干嘛?蒋委员长正狐疑呢,侍从副官把旧裙子翻了一下,道:“委座,这里有字。”
“娘希匹!”蒋委员长走过来一看,脸登时就气的铁青。
“达令,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宋美龄刚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见丈夫气成这样,赶紧过来问道。
“你看!”蒋委员长指着旧裙子上的字,气呼呼地道。
宋美龄永远都是那么优雅,但她走过去一看,脸色也有点变了。
裙子上写了一首诗和一副对联。
诗为:
枉自称男儿,甘受倭奴气。
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
吾侪妇女们,愿赴沙场死。
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
对联是:
井底孤蛙小天小地自高自大厕中怪石不中不正又臭又顽裙子上的诗自然是廖夫人的手笔,但那副对联不是,对联是续范亭写的。
续范亭是党国元老,愤于蒋委员长不抗曰,于两个月前,在南京中山陵先总理陵前哭述,最后悲愤过度,剖腹自戕。
这件事儿,在当时轰动一时,让蒋委员长脸面丢尽,尤其是这幅对联,更把蒋委员长骂了个狗血喷头,把伟大的蒋委员长直接弄进了厕所安家。
宋美龄亲自到了一杯清水,递给了丈夫。蒋委员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道:“妇人之见!”
对这二位,蒋委员长都没咒念,只能暗气暗憋。
好在,蒋委员长的修为虽然还没到“笑骂由人,我自一丝不萦于怀”的至高境界,但也到了“笑骂由人,我自岿然不动”的保底境界。
所以,气归气,但该干嘛还干嘛。
――――放下报纸,韩立洪闭上了眼睛,他对这位廖夫人真是仰慕之极。
廖夫人虽是女流,但不论是姓情,还是诗词,都极其慷慨豪迈,万千男儿不及。
国仇未报心难死,忍作寻常泣别声。
劝君莫惜头颅贵,留得中华史上名。
这是廖夫人在送丈夫上前线时写的诗,韩立洪在少年时就记忆深刻。
上一世,他之所以为国家舍死忘生,最强烈的精神动力就是为了让太祖,让总理,让廖夫人,让许许多多的仁人志士瞑目。
是这些人,铸就了中华之魂!
――――北平,军统秘密基地。
戴笠召见韩立洪,单独召见。
幽暗的会议室里,戴笠坐在长桌的尽头。
“坐。”
韩立洪坐下后,沉默片刻,戴笠道:“你在二十九军已经快一年了,有什么看法?”
戴笠问的笼统,韩立洪肃容道:“面对民族大义,二十九军有私者三,无私者七。”
戴笠面无表情,沉吟一下,又跟着问道:“宋哲元呢?”
韩立洪道:“私。”
静默半晌,戴笠又道:“宋哲元会投靠曰本人吗?”
韩立洪道:“不会。”
戴笠问道:“为什么?”
韩立洪道:“弊大于利。”
对韩立洪不讲一句空话,戴笠很满意,他道:“你继续说。”
韩立洪道:“宋哲元不会投靠曰本人,原因有三。一,就宋个人而言,一旦投靠曰本人,必遭国人唾骂,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这一步的;二,宋一旦投靠了曰本人,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他充其量不过是曰本人的一条狗。三,宋如投靠曰本人,二十九军必定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