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也只好叹了口气。
至于这些人怎么想的,好像……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爱咋咋地!
到了次日,弘治皇帝召方继藩觐见。
方继藩心知,陛下的召见,定是别有深意。
于是整理衣冠,连忙动身。
只是到了午门,午门外头,却见朱厚照也一脸沮丧的样子到了。
他看起来神色不太好,一副极是疲倦的样子,见了方继藩,也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殿下……病了?”方继藩关切的看着朱厚照,显得忧心忡忡。
作为好兄弟,方继藩还是很在意朱厚照的。
朱厚照有气无力的摇头:“病倒是无病,只是天赐太磨人了,总是哭,从早到晚的……”
方继藩二话不说,直接从袖里掏出了一把钱钞,塞到朱厚照的手里:“殿下……费心啦……”
朱厚照:“……”
说实话……朱厚照并非是没有见过银子的人。
可是……一言不合就塞银子……嗯,这真的…真的很合他的胃口啊。
他不带一丝迟疑的收好了银子,顿时觉得自己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奕奕起来,就像刚才那个疲倦的人没存在过似的。
却见此时,刘健等人也到了。
午门里头,萧敬疾步而出,板着脸:“陛下有旨,请诸公至奉天殿觐见。”
众人口称万岁。
只是这一次,突然萧敬来宣读口谕,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何况此次召见的,居然不只是太子和内阁诸公,连六部的尚书也到了,除此之外,还有英国公等勋臣。
众人心思各异的随之至奉天殿。
便见弘治皇帝在这里殿里咳嗽……随即,抬头:“都来了?”
方继藩立即道:“陛下身子不好吗?”
弘治皇帝温柔的看了方继藩一眼,虽然方继藩显得没规矩,可是对自己还是极关切的,他只挥挥手:“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老了,从前的小疾,到了如今……先议事吧。“
说着,他看向刘健:“兵部尚书王守仁何在?”
新任的兵部尚书王守仁出班:“臣在。”
弘治皇帝看着他道:“常备军之事,章程拟定的如何?”
“陛下,需缓一缓。”王守仁正色道:“常备军乃是大事,可是……也不能急,现在第一军,依旧发现了许多的问题,因而扩编之事,还需寻出问题,再对症下药,方可。臣现在拟的,并非是扩编的章程,而是检讨的奏疏,过两日,便呈送入宫。”
第一军已是让人大开眼界,已经达成了朝野内外的共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取代卫所,已成了当务之急。
那蔚州卫给君臣们的阴影,可还在呢。
结果……现在陛下委以王守仁重任,本以为这王守仁磨刀霍霍,定会加急推进,谁晓得……王守仁反而不急了。
弘治皇帝不禁哑然,看了刘健一眼。
刘健上前:“陛下,治大国如烹小鲜,兵部徐徐图之,并无不可。”
这话的确没错,弘治皇帝点头,又叹道:“朕还听说……现如今,有人同情江南士绅?”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刘健等人觉得诧异,刘健皱眉:“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弘治皇帝淡淡道:“有一群读书人进言,在湖广闹得厉害,说是人神共愤,本地巡抚,已是将此事压了下来,却是锦衣卫,奏报到了御前。”
江南的问题解决了,可其他地方,却是兔死狐悲,这一次引发的,乃是地价的暴跌,无分南北,其他地方的士绅,自是日子不好过,也开始纷纷卖地,现如今……虽然绝大多数人是敢怒不敢言,可也有一些人,想要闹事。
地方上,自是清楚陛下的心意已决,不容更改,自是极尽压住事态。
可这样的愤怒,蔓延开来,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弘治皇帝又道:“播州宣慰使杨爱,更是上书,痛陈厉害,这些奏疏,诸卿难道没有看到吗?“
播州杨氏!
这不是寻常人。
早在唐朝的时候,有一支家族便迁徙到了播州,随即在那里开枝散叶,他们不断的兼并土地,成为当地最大的豪强,同时,因为亳州处在西南,山高皇帝远,他们虽为汉人,却不断的扩张,族中子弟操练成军,在唐朝之后的战乱之后,扩展实力,等到了宋朝时,播州杨氏投降了大宋,依旧任杨氏子弟为当地的文武官员,他们实际上,将这亳州,建立成了国中之国。
鉴于他们的实力不小,甚至在南宋时,抵抗过蒙古人的攻击,甚至大败蒙古人,蒙古人灭亡南宋之后,对他们颇为忌惮,依旧还是承认了他半独立的地位,赐予他们安抚使的官职,甚至给其家族族长赐名杨赛因不花。
大明一统天下,沿袭了元制,播州杨氏,世袭罔替,成为了播州宣慰使,杨氏在播州一带,拥有无数的土地,并以民团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