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兴致勃勃的将人寻来,劈头盖脸便问:“预备好了吗?”
“好了,今日特意提前安排了车次,陛下,此车已检修过了,理应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为了防范于未然……”
这人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就一挥手:“什么防范于未然,混账,信不信朕抽你。”
见陛下扬手要打,这车站的站长一脸错愕,他想象中的皇帝,不该是这样的!
方继藩在旁语重心长道:“陛下,试车要紧。”
朱厚照方才背了手,道:“此车挂了多少节车厢?”
“按着吩咐,照规矩,挂了八节车厢,每车厢三十人。”
朱厚照颔首点头。
这个数目,是蒸汽车最大的满载值,在以往……这个数字是很可怖的,一车便可运载二百四十人,如此的运力,只有在满载的情况之下。
不过一般情况之下,很多时候,在京里奔跑的蒸汽机车,往往都会满载,不但会满载,甚至还会有许多人挂上火车。
毕竟……人多嘛,尤其是在客运高峰的情况之下。
因而……此时火车便开始吃力了,光听到吼,走的极慢,时速有二十里便不错。
可即便是如此,这等速度,对于这个出门基本靠走的时代,也是极惊人的,寻常的百姓们,早已习惯了依靠火车来出行,一方面是作坊的大量出现,许多人从农人成为了工人,成为工人之后,人们开始渐渐有了时间的观念,另一方面,也是这时代的铁路虽是对乘客不太友好,可胜在价格还算低廉。
朱厚照先是将张太后搀扶出来。
张太后疑惑的道:“这是鹤龄和延龄他们……他们设计的?”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正是,正是,母后,你且在此等着,朕先去试车。”
有人给张太后搬来了座椅,奉上茶。
张太后倒也不疾不徐,她不敢上这铁疙瘩里去,总觉得怪吓人的,虽知道大体安全,因而呷了口茶,心里却在想,何时自己两个兄弟,竟开始瞎琢磨这个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向方继藩。
这蒸汽机车,据闻和皇帝还有继藩息息相关,皇帝历来嫌弃自己的两个舅舅,她虽是苦口婆心劝导过,可一提到这两兄弟,皇帝便恨得牙痒痒,这一点……很令张太后担心。
因而……两兄弟造蒸汽机车的事,肯定和皇帝无关,那么……莫非是继藩?
在张太后看来,方继藩是个稳重的人,人也忠厚,她还记得上一次方继藩去给她问安,她提及过这两位国舅,表现了她的担忧,让方继藩好生的看顾着,转眼之间……
张太后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禁又有些担心,这两个兄弟,不但不成器,还不靠谱啊。
却在此时,朱厚照已扯着方继藩上了车,方继藩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随即……车头处,铲煤匠人开始烧锅炉,随着一声嘶吼,车厢哐哐的开始震动。
作为一个小白鼠,方继藩心有些紧张,倒是朱厚照大喇喇的翘腿坐着。
紧接着,震动更加的剧烈,蒸汽机车终于开始动了,透过玻璃窗,分明可以看到窗外的事物开始不断的后移,随后……蒸汽机车开始狂奔。
方继藩对此,没有太大的感知。
可朱厚照在此时,突然来了精神:“这劲不小啊,老方……这劲头不小。”
他突然眼前一亮,果然是行家,只一感受,便晓得有哪些不同了。
沿着铁轨,蒸汽机车依旧狂奔,似乎动力充沛无比。
火车头上,浓烟自烟囱之中滚滚而出。
挂着八节车厢的蒸汽机车速度开始越来越快,以至于……车厢的震动,越发的明显。
方继藩看着外头越来越快移过的景色,倒是觉得稀松平常。
朱厚照却是手舞足蹈起来:“快,真快啊。老方,这已是风驰电掣了,你有没有坐过这样快的蒸汽车?还真成了,成了……”他激动的搓手。
方继藩内心平静,心里想,何止坐过,比这快不知多少倍的也坐过,这玩意,老古董都不如。
事实上……在其他的车厢里,多是研究所以及车站的人员,在此刻,他们也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这种满载的情况之下,竟跑的如同根本没有挂车厢一般轻松。
许多车厢里,已是沸腾了。
对于研究人员而言,这显然……又是一道新的大门在他们的面前打开。朝着这个新的方向,或许……无数成果即将出现。
而对于车站的人员而言……他们看到的……却是银子。
数不清的银子……
理论上而言,同样一锅煤的损耗,带来的运力不同,即意味着收益的不同。
现下的铁路,其实收益并不高,一方面是需大量的人员,还需浪费大量的煤炭,甚至还包括了检修和折旧之类的许多开支。
可一旦……在某一方面,可以大大的节省银子,或者同样一趟车,能带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