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是逐渐地热了起来,一天里,白昼的时间明显地增长,太阳虽然已经落山很久了,但看起来离天黑却还是很长一段时间。
大道之上,一支长达数里的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前行。因为车马太多,而道路较为狭窄且包包坎坎的并不平整,对于车辆的损耗尤其大,往往一辆马车出现了故障,后面的队伍就全都被阻塞起来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的组织效率很有问题,往往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将坏掉的马车弄到一边去修理,重新打通被阻塞的关节。
这便是容氏正在搬迁的队伍。
他们携带着大量的财货以及搜刮来的金银,正在向岭南方向转移。
在这些人看来,现在他们无疑是安全的,因为福建的那些反贼,现在都已经被驱赶到了泉州城一带,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容宏率领的两万精锐军队在为他们断后。
所以大家从容不迫。
虽然离开家乡有些伤感,但走了这些天,不少人却是已经从伤感的情绪之中脱离了出来。毕竟,还留在原地,很有可能就是性命难保。
而只要他们还有着强大的军队保护,不管走到哪里,他们这些人,总是会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只不过,换一个地方而已罢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距离他们并不太远的一处山巅之上,有人正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这支行进的队伍。
“人不少哈!”傅彪有些兴奋:“前驱全都是骑兵,大概有一千骑左右,整个队伍的随行保护的军队,不会低于五千人,再加上那些家眷,上万人是有的。啧啧,任老大,比咱们人多呢!”
任晓年翻了一个白眼:“再多的羔羊,与饿狼自么能比呢?”
傅彪哈哈大笑:“这么多的车、马,骡子,得驮多少财货啊?早先那个内卫的家伙说价值上千万贯,我们这下子可发财了!”
“闭嘴,这些财货都是朝廷的,与你我有毛的关系?”任晓年举着望远镜,一边缓缓地移动着仔细地审视着这支队伍,一边斥道。
“是呵是呵,现在咱们还没有出海呢,还在大唐本土呢?差点忘了这茬了!”傅彪连连点头:“任老大,他们好像准备宿营了,等到了晚上,咱们一个偷袭,解决问题。”
任晓年放下了望远镜,转头盯着傅彪,看得对方心里一阵子发毛。
“我说错了什么吗?任老大?”
“你以前做过振武校尉,带过至少五百人的队伍吧?”任晓年沉着脸问道。
“是啊,要不是我在军中跟好几个同僚撕扯过,这一次怎么也轮不到把我裁下来,论起战功,我可比他们强。”傅彪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你他娘的只是跟同僚撕扯吗?你还揍过监察官吧?大唐军队之中,敢揍监察官的,你大概是头一个,不裁你裁谁?你应该感谢你的长官还有这位被你揍过的监察官,你该上军事法庭的!能平安退役还能享受退役待遇,你烧了高香了。”任晓年哧笑。
“监察官处事不公嘛!明明是对方的错,最后处理的时候,偏偏我最倒霉。”
“谁让你平时恶名在外?”任晓年摇摇头道:“看来你脑壳有时候是真不灵光,把你裁撤下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我脑子那里不灵光了?”傅彪有些恼了:“任老大,打架我是没有干过你,我也服气你当老大,但你也不能侮辱我啊!”
“我侮辱你了?”任晓年嘿嘿一笑:“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怎么打他们?”
“晚上一个偷袭,解决问题!”傅彪道。
“你想得美!”任晓年呸了一口,“这是最蠢的法子,傅彪,跟着老子打仗,以后多学着点儿,光勇猛无畏可不行,没有谋算,你他娘的迟早会坏事,你以前只不过带五百人,现在带的是一千人,别看只多了五百,但在层次之上,却是完全不同的。而等到了海外,你指不定以后会带更多的兵马,到时候还是这样没脑子,是要吃大亏的。”
“我哪里没脑子了?”傅彪不满地道:“以往我们搞夜晚偷袭,一打一个准儿。”
任晓年摇头道:“此一时也彼一时,算了,老子费点唾沫跟你解释一下。这些财货,还有这些家眷,你说是不是容氏现在的命根子。”
“是啊,要不然我们怎么费尽巴拉地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断他们的命根子吗?”傅彪点头道。
“这就对了。既然是命根子,那保护他们的军队会很弱吗?”任晓年盯着傅彪:“我敢说,这支队伍是容氏军队之中最能打的。而统带他们的军官,也毕定是非常有经验和威信的将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有些道理!”傅彪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觉得如此有经验和威信的将领,在宿营的时候,会不设防大开四门让你随意来光顾吗?”
“好像不太可能。”傅彪扁了扁嘴,任何一个只是不太蠢的将领,在宿营的时候,必然会设置警戒,这是常规操作。
“而且在宿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