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泽就在这个一共才百余口人的小村子里住了下来,每天白天他都会去县城那做茶楼里说书,他所讲的那些故事,对于百姓们来说都是秘闻,闻所未闻的秘闻。
不说讲大宁的往事,就说讲讲楚时候的事,百姓们也一样感兴趣,尤其是事关皇族,百姓们更好奇,不管是大宁的皇族还是楚时候的皇族,都一样。
每天中午他都会在这家茶楼里吃饭,午休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讲第二场,每天天黑之前就要离开,这是他和掌柜的谈好的条件,他说这是对家中妻子的承诺。
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坏人甚至不像是一个犯过错的人,没几日,涞水县城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这位前太子定居他们这的事,那茶楼的生意确实越来越火爆。
事实上,如果不是李长泽被贬为庶民的话,百姓们怎么可能会经常见到他这般身份的人,以前贵为太子的时候,出行护卫如云,别说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坐在辇车中的太子殿下脸都不露出来。
而且人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奇怪到连人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人的某些行为。
比如打赏。
李长泽在茶楼里说书讲故事,每一张茶桌上都会有一个小铃铛,小铃铛晃起来,就是听故事的人觉得精彩要打赏了,茶楼里的小二就会端着托盘跑过去,哗啦一把铜钱洒在托盘上,那气势确实让人着迷上瘾。
过了六七天之后,这县城里来听故事的男人就不如女人多了,甚至还有一些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也来了,这些女人们打赏起来比男人还要豪阔。
一个富家千金直接就往托盘里扔了上百两银子,一边扔银子一边看着李长泽,那意思是你看到我对你的态度了吗?
李长泽生的颇为英俊,身材又好,他的学识也没的挑,谈吐风趣幽默,经常会赢的满堂彩,皇族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差了。
每天打赏得来的钱李长泽都不会独吞,虽然掌柜的说好了这些钱都归他,可是李长泽还是把钱分成了三份,一份给掌柜的,一份给茶楼里的伙计们分了。
如此一来,茶楼里人人都喜欢他,人缘极好。
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已经连着来了五六天,每天都单独坐在靠角落处的位置,他不打赏,每次也只是一壶茶一盘瓜子花生,一听就是一个下午,很专注。
这样来了五六天之后,附近暗处的廷尉都对这个人开始感兴趣,于是跟上去查了查,这个人是县城里的首富,城中一整条街的店面都是他的。
当然,这样一个小县城里,首富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
他叫洛东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案底,查了一阵子之后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廷尉府也的人也就不再盯着他了。
等到了第十天,洛东赋派人到城外的小山村里找到李长泽,说是他家中老母大寿,想请他过去说个小场,直接开价给了一百两。
李长泽当然不会拒绝,他先去了茶楼告假,那茶楼掌柜的听说是洛东赋要请李长泽过去自然也不好拒绝,忍痛割爱一般让李长泽去了。
李长泽特意换了一身喜庆些的衣服,打扮整齐,然后一个人去了洛东赋家里,当然这过程的一举一动都在廷尉府的人眼睛里看着。
陛下把这个差事交给了方白镜,方白镜就不能掉以轻心。
哪怕
经过这么多天的仔细观察,连方白镜都在怀疑李长泽可能真的已经转了性子。
他对余梦蝶很照顾,很温柔,对别人很客气很亲善,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一丝戾气,气质温和的像是天生如此。
就真的像是那些听李长泽讲故事的女子们说的一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洛东赋的家在县城靠东边,李长泽说书的茶楼在西边,他几乎是横穿了整个县城过去,这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和的点头回礼。
这才十几天,整个县城里就没有一个人说他坏话的,都说他也怪可惜的。
到了洛东赋家门口已经有小厮在外边候着,见李长泽到了后躬身把人请进门。
到了这,廷尉府的人已经不好再跟了。
大户人家,高门大院,见不到墙里边的人墙里边的事,四周又没有什么高处可以看到院子里,所以廷尉府的人只能在暗中等着李长泽出来。
闻讯而来的方白镜往四周看了看环境,洛东赋家的院墙比四周邻居的院墙高了不少,他家的房子也比邻居高一些,没有一个合适的观察点。
“你们都不用跟上来,我自己过去看看,所有人隐藏好行迹,不要轻易露面。”
方白镜交代了一句,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毕竟身上这件廷尉府副都廷尉的锦衣实在有些扎眼。
他推测李长泽要是真的来说书的,那么在洛家后院或许有个专门腾出来的地方,之前已经查清楚,洛家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口人,一个大家族都住在一起,还有不少护院和下人。
方白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