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整体统一,希望赞普能够秉承祖辈遗志,带领他们战胜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念与抱负,韦东功才能成为赞普所信赖并倚重的国中少壮新锐。而如今的吐蕃,起码在赞普身边所聚集的如他一般信念抱负的少壮绝对不在少数。
因此,尽管接到了族长让他消极作战、保全实力的指示,韦东功仍然没有完全听从。在意识到截断水流的困阻之计已经很难再重创唐军之后,韦东功便毅然决然的发起了对狼绝山口的强攻。
他是希望攻下这个在自己手中丢掉的山谷出口,然后再上书积鱼城,劝谏赞普不要再缩在积鱼城中等待后继援军,尽快率领已有的大军,趁着唐军大部队还未彻底集结于前线,冲出狼绝山口,以优势兵力痛歼唐军前路人马。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韦东功自是满怀的慷慨激昂,只觉得来日吐蕃的强大煊赫、当由我辈书写,噶尔钦陵等老一辈权奸自当被时代所淘汰!
然而理想虽然很丰满,现实却是残酷,一番夜袭强攻下来,除了牛心堆坡下那一座矮小的京观之外,蕃军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就连那座京观,所有权也不归蕃军所有。
“难道国人真的尽皆庸碌,唯噶尔钦陵才配与唐军一决胜负?”
满腔热血却遭如此打击,韦东功不免心神震荡。然而眼下他所面对的麻烦不只要接受这一让人难堪的结果,还有来自同僚的质疑。
唐军在坡下用蕃人尸首筑起京观,这自然让坡上的蕃军大为震怒。可是正面防线牢固,侧路出口则尽被唐军把控,即便他们恼怒得五内俱焚,也难以将这满腔怒火倾泻到唐军身上,而制定并指挥这一场夜袭的韦东功便成了最合适的迁怒对象。
当韦东功还在坡上心情沉重的品尝失败苦果的时候,坡顶烽堡中又有一队蕃卒策马行出。这些蕃军骑士们簇拥着一架步辇,步辇前后各有四人搬抬,虽然行走在这高低不平的山坡上,但仍然保持着水平稳定。
步辇上端坐着一名衣装华丽的蕃人贵族青年,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则有几分阴鸷。当队伍行至韦东功身后不远,那青年抬手厉呼道:“给我拿下东功这个战败辱国的庸将!”
随着青年喝令,其身边蕃卒们纷纷持械上前,将韦东功团团包围起来。而韦东功作为此间主将,自然也有亲信护卫追从身侧,眼见这一幕,纷纷抽刀在手,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芒保,你有什么资格拘押我?”
韦东功再遭败绩,心情本来就非常恶劣,见状后更是怒火中烧,按剑怒吼道。
“我有什么资格?我是赞普委任的督军,我是王母血亲侄子,这资格够不够!”
青年见韦东功还要反抗,脸上戾色更深,指着对方破口大骂道:“我奉王命率军来援,入营不久你便夺我军权,军卒自己揽下!赞普只是令你固守牛心堆,你却擅自出兵,遭此大败,实在罪不可恕!”
“我、我既为此间主将,有何征战计议,无需旁人置喙!即便遭受败绩,自当由赞普降罪追责,轮不到你一个力难负甲的跛子废物过问!”
韦东功神情先是一滞,旋即便一脸不屑的冷哼说道。这青年名为没庐芒保,乃是王母没庐氏母族子侄,身份倒也算得上是尊贵,但却只是一个纨绔废物,自然被韦东功看不起。
两人的争吵很快便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但却没有人上前劝阻,吐蕃风气敬重强者,一个纨绔废物,一个屡遭败绩,全都不得人心,索性看个热闹。
被韦东功羞辱一番,没庐芒保更加的羞恼,环顾周遭看客们冷哼道:“前部诸将败绩回军,如今还在奴营受苦,你等难道也想如此?我奉王命统军至此,便有权力问罪此间过失,你等助我擒下东功,我自会赞普面前保全你等。你们就算不信我,难道还不信王母?”
王母没庐氏在国中自有崇高声望,再加上牛心堆此方战绩的确是难看的很,眼下没庐芒保狐假虎威的要夺权,诸将也自觉得需要找一个背锅顶罪的人选,因此在沉默少顷之后,便陆续有蕃将站在了其人身后。
见有人站在了自己这一方,没庐芒保更加得意,望着韦东功略有轻佻的冷笑道:“罪人还不受擒,小心给你韦氏招惹更大灾祸!”
韦东功本就有几分心灰意冷,又不想在军中制造更大的矛盾裂痕,稍作沉吟后才涩声道:“我军败有罪,自向积鱼城请罪,凭你还不配将我擒拿。眼下唐军只待河谷决堤,不会擅攻牛心堆,你留守于此,不要轻率行动,等待后续指令!”
“你这蠢物更不配来指点我,滚回积鱼城受刑罢!”
没庐芒保一脸不屑的摆手说道,喝令麾下军卒将韦东功并少量亲随驱逐出营,算是将牛心堆此处军权掌握在手。
原本大军征战在外,军权所属自不会如此儿戏的转交。只不过没庐芒保本就是一路援军主将,却在抵达牛心堆后不久便被看不起他的韦东功软禁夺权,不许他再干涉军务。
结果韦东功自己也不够争气,狼绝山口一场大败使得军心震荡,又遭到没庐芒保发难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