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了阵地后的安全地区,刘珩正在和盛泰符几个人说话,远远的看他走近,识趣的选择了避开,弄得两个来自贵州的汉子面面相觑,搞不懂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冷硬僵化的气氛,他们也感觉到了,更不必提盛泰符几个了,知道鲁秉礼为毕光荣等人之死积憾难解,眼下不是时候,还是等这一仗打完了,再做个鲁仲连吧。
樊嘉猷、彭泽向众人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提及刚才的试探性攻击,二人齐齐皱眉,"我看出来了,驻守前面阵地的,都是日军的精锐部队,除了尽数消灭,没有旁的办法。"
"敌人有多少部队?"盛泰符没有到前沿阵地去,因此这样问道。
"一个联队吧?"彭泽说道,"而且有重机枪配备,我们要是进攻的话,损失可能会很大。"
鲁秉礼挠挠长出寸许长的头发茬的额头说道,"可惜手中没有炮,要不然的话,这一片阵地算什么?几炮就把他们都轰干净了。"
盛泰符琢磨了片刻,向后招手,"一人智短,二人智长,老杨,你们都过来,我们商议一下。"
把何星汉、杨彬、刘沛霖、庆安几个人都叫过来,只有一个刘珩形单影只的落在最后面,樊嘉猷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反觉得这个面色白白净净的汉子挺可怜的,"这位,您也过来啊?怎么了?"
刘珩眼睛一亮,赶忙靠了过来,"有事?"
鲁秉礼等人虽然心中不耻,但碍于友军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不是在琢磨怎么攻击敌军的防线吗?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还能有什么法子?要么就直接进攻,不过那样伤亡太大..."
"王八蛋!"鲁秉礼恨恨的咒骂了一声,音调大小正好可以让身边的同僚听见,刘珩面色通红,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嗫嚅着说道,"要么就放火。这两边到处都是可燃物,一旦放火,敌军除了败退,就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下场了。"
"放火?你糊涂啦?一旦风向改变,我们就先变成烤鸭子了!你出的这是什么混账主意?"
刘珩狠狠地瞪着他,无论如何他也是一营管带,所犯之过也不是有心为恶,给鲁秉礼这样不留情面的当众辱骂,心中自然来火,"你...少骂街!"
"放屁!老子就骂你了,怎么着?要不是你,老毕能死吗?你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软骨头,窝囊废!"
"操你妈!"刘珩就是再窝囊,也受不得鲁秉礼的挤兑,"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刘某人是不是软骨头,窝囊废!十四营,集合!和老子一起冲锋!你不是说我害死了老毕吗?今天我把这条命还给他。"
战斗任务并未确定下来,刘珩这种做法无疑就是送死。众人焉能让他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冲出去?盛泰符瞪起大眼,暴烈的斥骂,"都滚回去,看什么看?"几句话的功夫,把刘珩的步卒都驱赶开来,"老鲁,你也是的,刘管带也并不是故意拖延战记,老毕之死只能说是他的命数——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
鲁秉礼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头,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刘珩眼圈微红,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抹了一把,继续说道,"要是放火的话,等一会儿我们先派弟兄们清出一大片空地来,要是风向如我们所想,自然也就罢了,日军一定会不战而退;要是风向改变,我们也好有一个临时避让的余地。你们以为呢?"
盛泰符和杨彬、刘沛霖几个商议一下,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发起冲锋的话,未必是不可以,但己方的损失也会极大,重机枪的射程在三五百米之内,远超过轻步枪的威力,不知道会有多少弟兄阵亡在前进的路上呢,"那好,就按老刘说的,派人清出一片区域来,然后就放火!"
人多力量大,十余个营的清军战士一起动手,脱下戎装,暂时坐起了农夫,像割麦子一样的割掉一人多高的杂草、灌木,厘清了方圆数百米内的环境,等到把青草割断,盛泰符和刘珩这才发现,原来就在清军驻留区域旁边,就有一条很窄的河沟,这让两个人同时心中一动,听前面樊嘉猷已经随即派人把阵地上留守的部队撤下来,这边开始燃起了火头。
清军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致!火苗裹挟着烟雾反向而来,炙烤得人面皮生疼,离火场最近的鲁秉礼只觉得一阵焦臭味冲入鼻管,"大人,您的胡子!"
鲁秉礼心惊之下,用手一抹,两腮的胡子都被火焰的高热烤得开始大卷,用手一掳,掌心全是黑色的!"刘珩,你出的这个鬼主意!"
盛泰符众人想笑不敢,只得强自忍耐,看着鲁秉礼狼狈不堪的逃回来,脸上一团焦黑,如同那画上的钟馗相似,更是抚掌大笑。就连刘珩也为之莞尔。
火势越来越猛,在烧光了临近清军一面的杂草之后,火焰逐渐蔓延,空气中传来冷热风交汇对流时发出猛烈的'呼!呼!';的声音,而大股大股的新鲜空气涌入火场,也使得空气的流通逐渐反向前进,火焰裹挟着浓烟,向日军阵地扑去。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物理常识,但在刘珩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