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国公府。
王崇基一进门,看见整个莱国公府上下都戴着口罩,心中不由得一慌。
他进了门,却看见杜荷坐在正堂中,也是戴着口罩的。
王崇基隔老远,朝杜荷拱了拱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杜驸马,这……你府上的口罩,能否给我一个?”
杜荷哭笑不得,让下人拿来一个口罩。
王崇基忙不迭地戴上。
当听到杜荷解释说这口罩能阻断痨瘵传播时,他才放下心来,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驸马,实不相瞒,我此次登门,乃是有事相求,我爹患了痨瘵,听闻你一片孝心,感动上苍,上苍降下仙药,我来,想请驸马你能给我一些仙药,好治愈我爹的痨瘵,此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日后莱国公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司徒府一定竭尽全力。”
杜荷正色道:“仙药的确有。”
王崇基神色一喜。
太好了!
父亲的病有救了!
可是,又听杜荷说道:“不过,我手中也没有多少!”
王崇基心下一沉。
事情不妙!
他顿时感觉浑身无力。
杜荷又说道:“但是,救王大人,还是足够的。”
王珪眼睛发光。
他眼巴巴地看着杜荷,“驸马啊,你还是一口气将话说完吧。”
杜荷点点头,“好,那我就告诉你,让我拿出仙药,救治王大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有条件。”
“请说!”王崇基不在乎,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父亲的生命重要?
杜荷说道:“王院长,不瞒你说,如今,我遇到一个难题,新任鄠县县令长孙冲,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鄠县县丞以下官员,全部打入监牢,准备将这些人全部赶出鄠县县衙,如此行径,着实可恶。”
王崇基眉头一皱,说道:“据我所知,鄠县上下官员,多数是当初半山学院去的吧?”
“正是!”
王崇基说道:“就算这些人离开半山学院,他们也算是半山学院的学子,长孙公子若将人赶走也就罢了,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我却是看不下去了,不知驸马想怎么做?”
杜荷说道:“我要司空府给我一个签字画押的,承诺在两年内,鄠县县衙的大小官员,不能动。”
王崇基惊讶道:“此事,只怕不可能……司空府断然不会答应的。”
杜荷笑了,“王院长,你只怕还不知道吧,长孙司空也病倒了。”
王崇基一愣。
随即,他明白过来了。
现在,杜荷已经出了一道选择题。
在长孙无忌的性命,和鄠县县衙的官员之间,司空府必须做出选择。
王崇基何等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杜荷的用意:“你是想让我,去司空府劝说一番。”
“不错。原本,这件事我可以等,但是,那些官员如今还在监牢中,多等一日,他们就多受一日的苦。”杜荷说道。
“好,既是如此,我便去做这个说客。”王崇基很干脆的地说道。
他站起身来,刚要往外走,却又好奇地问道:“驸马,我还有一事不明,鄠县县衙的那些官员,于你来说,并无太大干系,你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保他们呢?”
杜荷说道:“因为,当初他们是因信任我才去的鄠县,鄠县新政的成功,他们流血又流泪,我不能坐视不理。”
一瞬间,王崇基心中,对杜荷钦佩不已。
他朝杜荷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
司空府。
长孙无忌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长孙冲,长孙恒安,长孙安业,三个人守在床前。
长孙无忌无力地叹息道:“想我长孙无忌,征战疆场多年,辅佐先皇打下大唐江山,又辅佐陛下夺得皇位,没曾想,最后经要死在这痨瘵手上……不甘啊,不甘……”
长孙冲急忙说道:“爹,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进宫,请父皇派最好的御医来为你诊治。”
长孙恒安和长孙安业,这二人作为长孙无忌的兄长,却是清楚,此事,连宫中的御医也无可奈何。
痨瘵,几乎是不治之症啊。
只怕,长孙无忌已经熬不过去了。
二人想及此,不由悲从心来,暗自掉泪。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禀报说司空府的长公子、半山学院的院长王崇基前来拜访,想见见长孙无忌。
长孙冲等人都有些疑惑。
现在,长安城内外都知道这痨瘵会传染人,而且传染极强,平素就算有朝中大臣来看望,也都只是将礼物送到,并不会亲自进来面见长孙无忌。
王崇基不怕死吗?
就在长孙冲疑惑之际,长孙安业说道:“大哥,冲儿,我听闻,王司徒也患痨瘵了,王崇基这时候不在司徒府照料王司徒,反而来咱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