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杜荷才自言自语道:“长安城有许多的泄洪大沟,按说不会积这么多的水,现在看来,这些泄洪大沟,多半是堵住了,京兆府也好,长安县、万年县也罢,只怕这时候都只是忙于救人,却没想到先解决洪水淹城,此事,也只有靠管城大队了……”
他起身,将那图纸和纸张收起来,把张俭叫来,吩咐道:“则成,你立即派人,将这东西送去管城大队大营,告诉秦大队长,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刻不容缓……”
“是!”
张俭匆匆离去。
……
随后,杜荷将府上的匠人集中在一起。
这些匠人没让他失望,只花了一个时辰,便打造了一艘很特别的船。
杜荷立即乘船,赶往京兆府衙。
……
京兆府衙。
人员早就集结好了。
衙役们,全都已经派出去救人。
从几日前,朝堂上已经有了命令,让京兆府组织人员救人、救物资,奈何暴雨太大,连门都出不了。
现在,总算可以出发了。
刘文通等大小官员,站在府衙门口,密切关注着眼前的大水。
一个个,忧心忡忡的。
刘文通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乃是礼部侍郎,白封丘。
白封丘看了看周围,最后问道:“刘大人,本官若是没记错的话,杜驸马便是在京兆府衙担任司户参军吧,如今,一场大水淹没了长安城,朝廷上下,大小官员,都在救灾,为何不见他的踪影,本官听闻,暴雨期间,杜驸马躲在家中打麻将,吃牛肉,难不成是真的?”
刘文通咳嗽一下,说道:“白大人,都是谣传,谣传……”
“那杜驸马何在?”
“这……杜驸马身为司户参军,我已经让他去救灾了。”
“哼?刘大人,当真如此吗?”白封丘根本不信刘文通的话。
“快看那里!”
就在这时,有人吃惊地喊道。
众人急忙抬头看去。
只见远处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艘小船,不,严格来说,这不是一艘船。
那东西,底下是一艘船,船上,竟然是一顶轿子,轿子和船之间,用七八根木柱子支撑。
如此一来,那船里面灌水,却是丝毫影响不到轿子里。
白封丘忍不住说道:“如今,百姓受灾,长安城一片汪洋,真不知是哪个家伙竟弄出这等东西,招摇过市!”
刘文通也忍不住说道:“此人想来一定不体恤百姓的苦难,都这时候了,还讲这等排场。”
“这家伙,太可恶了!”
“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一定会打他一顿。”
京兆府的官员们,个个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们为了赶来县衙,吃尽苦头,有人走到半道,差点被大水冲走,有人走到府衙时,浑身是伤,有人划着木盆来府衙,多次翻盆……可这家伙竟然坐着这么一艘奇妙的船出现,简直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就见那奇怪的船,停靠在京兆府衙大门口。
轿子里,伸出一个小楼梯。
帘子打开。
一个人,踩着楼梯,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官员们,顿时错愕。
刘文通吃惊道:“驸马……”
来人正是杜荷。
京兆府上下官员急忙打招呼:“驸马好!”
“大家好!”杜荷笑着好众人打招呼。
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方才他们数落乘船之人,想来,杜荷肯定都听到了。
一旁,白封丘却是冷哼一声,说道:“这京兆府衙上下,都在忙着救灾,没想到,杜驸马却是如此悠闲,真是令人羡慕啊,等着,明日的早朝上,本官一定要将这件事,详细上奏陛下。”
嗯?
有人要弄我?
杜荷转身,看着白封丘,仔细打量起来。
白封丘见杜荷不说话,以为自己已经震住了杜荷,便说道:“怎么,杜驸马知道错了?晚了!”
杜荷噗嗤一笑:“你特么谁啊,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
白封丘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的。
“酷酷……”
有几位京兆府的官员,忍不住偷笑起来。
刘文通急忙介绍道:“驸马啊,这位乃是礼部侍郎,白封丘,白大人啊!”
六部侍郎,已经算是朝廷重臣了。
奈何这位白大人乃是方才提拔不久的。
杜荷并不熟。
看着对方,杜荷便笑道:“原来是白大人,只是,白大人只怕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京兆府,不是礼部。”
刘文通解释道:“驸马有所不知,白大人的府邸,便在附近,奈何被大水冲了,白大人暂住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