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走得匆匆忙忙,杨义成甚至忘了带走趴在栏杆上的亲闺女儿。
好在杨归燕也看秀看出神了,手里拿着几颗蜜饯,不时咬上一口,就那么几颗蜜饯,硬是让她吃了好久好久。席云飞看着好笑,又觉得亲切,恍惚间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一根小冰棍都能舔上大半天,那样的功夫,应该不比这丫头的手段差吧。
楼下的嘈杂声,若鼎沸,若蜂鸣,不时还有惊呼和哗然之声传来,也不知道这些人咋咋呼呼个啥,总感觉一场好端端的走秀,明明很高大上的事儿,瞬间变成了马戏团表演似的。
其实,绣招坊的一楼大厅还是比较宽敞的,毕竟要准备一个T台,还要备出容纳桌椅板凳的空间,若是不考虑走动的通道,整个大厅塞下百来号人不成问题。
但为了拔高门槛,绣招坊的主事却没有这么做,偌大的厅堂,一半的空间用在了走秀相关的布景上,剩下的空间,一半用来安置宾客,一半都是过道,此时端着托盘的丫鬟们来回走动。
有人招了招手,拿出钱财来要买一杯果酒润润嗓子,才被告知全场酒水都是免费的,想喝什么自取,或者跟她们说一声,马上就会送来云云。
如此新奇的体验,顿时成了这些商人富贾的谈资,有人装出优雅的样子,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磁性起来,仿佛方才闹哄哄的人不是他们一般,实在有趣又搞笑。
那T台的两侧,各自设置一个小小的舞台,左边是一支古风乐队,清一色娇滴滴的女乐师,或许容貌谈不上好看,但才艺是真的令人钦佩。
而右边的小舞台,则是不断变换着演出者,这个舞台上登台的姑娘都不简单,她们一多半都是朔方赫赫有名的行首,过去现在,过气或者正当红的。
为了让这场秀更显高雅,主事是一个系列的衣裳就安排一个行首上台配合演出,从视觉和听觉上给予来宾别样的感官体验,如此这场秀才渐入佳境起来。
二楼,席云飞端着一杯鸡尾酒,与上来敬酒的女主事道了一声‘辛苦’,这人他确实没有见过,只听木紫衣说她本是伶人出身,后来梁师都那些嫔妃的衣裳都是她设计剪裁的。
“都是人才啊。”李渊望着离去的女主是,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
席云飞笑着与他碰了碰杯子,懒得理会这种随意的揶揄,反正也都习惯了,老柠檬精了。
“我都后悔让我夫人来看秀了,回头还不知道她该怎么折腾呢。”
王寿现在的夫人是他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在生下王淮后不久便是因病去世了,后来考虑到家主的责任问题,便又联姻娶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王斌的那个护短娘亲。
因为王淮的关系,如今母子俩倒是不闹了,安安静静享受荣华富贵,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王淮崛起势不可挡,失了抢夺家主之位的雄心壮志,母子俩便将精力花费在如何享受上面。
当初席云飞的那几片小药丸,让王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那啥啥。二人从母子成了姐妹,天天没事就逛街,喜欢什么买什么,左右家里给的钱也够她们如此挥霍。
这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王寿倒也坦然,只要王淮在,他就不怕被人笑话,谁家还没有一点龌龊事儿了,不就是多了一个‘女儿’嘛。
崔尚端起一杯葡萄美酒,与他碰了一下,道:“我也正苦恼呢,以往都是买布料自己做衣裳的,一年到头撑死了五六套,如今直接买成衣,仅仅年关那几天,我夫人就购置了三个大衣柜用来放衣裳,如今正考虑要不要将我的书房改成更衣室呢。”
“哈哈哈。”李渊听到这里,笑着说道:“感情这钱都让这小子给挣了回去,朕还纳闷呢,往年后宫花费最多的都是各类食材补品,谁成想几套衣裳竟然也卖到了天价。”
席云飞自顾自喝着美酒,笑而不语,这就是算高价了?
在他心里,还远远不够,后世一件联名短袖就卖到几万块马内,这才哪到哪啊!
这场秀,一直持续到入夜才算结束。
那些宾客们,纷纷受邀到何氏酒楼,参加绣招坊的庆功晚宴。
席云飞与李渊一行人不想太过麻烦,便谢绝了邀请,独自到海底捞用餐。
第二日。
马周大清早的就找到席云飞,说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两人在茶室喝起早茶,顺便用了一些早点。
马周从挎包里拿出一沓手下整理的各地情报来,其中尤以中南半岛的消息最为醒目。
席云飞接过一张,蹙眉道:“那些倭国奴隶疯了不成?”
“我倒觉得正常。”马周端起茶杯,“在那种缺乏约束的情况下,人的兽性必然大于理性,这场屠杀不过只是开始罢了,若是裴铭不及时出手制止的话,或许还会更乱。”
席云飞脸色黑沉:“我说他们吃……简直禽兽不如。”
马周愣了愣,瞥了一眼席云飞,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种事儿不是很正常嘛,历朝历代都有,人饿到极致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