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孙策气急败坏,只想将此人杀之而后快,却被孙坚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是啊伯符,主公说的不错。”周瑜走过来劝道:“何况此人留之依然有用。”
这时,韩当忽然一把抓住了正被押下去的吴勤:“你方才跟那小卒使的什么眼神,说的什么暗语?”
“闭嘴。”孙坚喝斥了一句:“你懂什么?这吴勤乃是并州老将,从雁门之时追随天子,一直到如今,在军中威望绝非泛泛。我看他方才作战之时,左臂并不灵活,想来定是先前受伤留下隐患,难以经历大战,这才被放到函谷关来。若杀此人,关内这几千降卒,必然暴动,且明日攻打洛阳城时,也将使敌军同仇敌忾,岂不自寻烦恼?”
孙坚此刻,也没有阻拦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将此人关押起来,整顿军队,在关内歇息,明日一早,带上此人,一同发兵洛阳。”
韩当说道:“回主公,此人被押解下去时,末将看他一直在给几个降卒使眼色,还念念有词,只是他们声音极轻,末将听不真切,只恐他们有些阴谋,故此拷问。”
一听他这么说,孙坚也露出了几分期待之色:“公瑾贤侄倒是说说,此人还有何用?”
那士兵嘴唇微微颤抖着:“数日之前,洛阳城中,运来一批粮草和军械,说是……说是要送往凉州军中的,只是后来虎牢关战事激烈,陛下下旨,这些物资暂时留在关中,以防前线之不测……”
“你……不要过来,你……我说,我说……”
周瑜微微一笑:“此人不肯归降,气节可敬,不过,洛阳城中的守军,却是不知。到时攻城之际,主公将此人双手绑缚,放于马背之上,左右士兵看守,再喂以哑药,来到两军阵前,主公故意宣布吴将军已经归顺,随后对他大加封赏,他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再加上距离城墙二三百步,敌军难以看个明白,必然对此将信将疑。”
守将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哼哼,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如此花言巧语,岂能骗我?那位满宠我虽不识,可荀尚书,钱校尉等人,皆是当世英才,忠心耿耿,你说他们是奸臣,我看你才是奸臣。休要多言,吴某绝不屈膝投降。”
那士兵亲眼见到孙策之前攻城时的勇猛与狠辣,此刻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战栗。
“哦,还有此事?”孙坚面色有些不善起来。
吴勤的脸色,很快便再次拉了下来:“休要巧言令色,吴某追随陛下十余年,从一介小民,至有今日,若投于二主,则与禽兽何异?”
“诶,将军过谦了。”孙坚喜形于色:“那高览当年不可一世,威名远播,居然败在当时不过是卤城县尉的足下手中,可见将军之英勇,今日虽败于函谷关,却也是一时大意,孙某对将军十分钦佩,还望日后能够多多得到将军提点才好。”
“娘的,不知好歹。”孙策再也不能忍受,上前一脚将那人踹飞出去。
孙策怒道:“父帅,何不杀了此人,以壮军威?如此顽固之人,留之何用?”
“妙啊。”孙坚拍手称赞:“如此一来,敌军军心必乱。而且说不准便有人要前来效仿,主动开城投降,则我军可兵不血刃,拿下洛阳。”
“贼子,大丈夫怎能贪生怕死?”吴勤大怒,作势就要上前去咬这士兵,却奈何被身边的江东军士死死拽住。
孙策闻言,两眼一亮,捏了捏拳头,便朝那士兵走去。
孙坚依旧显得十分与那将领十分亲近:“不知将军官居何职?”
吴勤有些意外地看着孙坚:“不错,想不到将军居然知道区区在下。”
孙坚笑道:“呵呵,将军不必心急。孙某一家几代,久沐皇恩,怎会叛离朝廷?此来洛阳,绝无他志,只为清君侧尔,只要办成此事,还朝纲以太平,孙某即刻退兵,将军如能助我进入洛阳,面见太后,请了懿旨,诛杀奸臣,则孙某立即前往虎牢关,助天子退敌,随后任由天子处置,也好免去攻打都城的一片伤亡啊。”
孙坚面露笑意:“好,你很好,说吧,孙某一言九鼎,绝不为难于你。”
那将军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出自本能地说道:“某家吴勤,官拜偏将军。”
孙坚冷笑了一声:“将军气节与决心,孙某自然是信得过的,也就不多问了。不过么……”
孙坚有些不解,急忙走了过去:“义公,怎么了?”
“哦?莫非是当年在雁门卤城击败冀州名将高览的吴勤将军?”
不为所动,将头扭到一旁:“某乃天子之臣,绝不会归顺你这大汉的叛贼,休要多言,只求速死。”
吴勤冷声道:“若是看不顺眼,大可就地杀了我,何必多言?”
他转身看向了那名刚刚与吴勤对暗语的士兵:“给你个机会,说出方才你二人暗中交流之事,若是顺从,即刻放你离去,绝不为难。否则,让你见识见识我儿的手段。”
“吴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足下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何故还要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