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某处江面之上,一队竖立着“孙”字纛旗的战船,正沿江而下,速度极快。
颇有些灰头土脸的周瑜和诸将,还有左臂上包扎着纱布的孙策,都立于船头,神色十分凝重。
孙策朝着江水中啐了一口掺杂着血丝的唾沫:“这庞士元倒是个识时务的,不但自己前来投靠,还说动荆州士族,献出三万多部曲,八千副铠甲,和数十万石粮草,又前往丹阳郡,助我退敌,此战成功后,当重赏于他……嘶……”
他说得激动了,不由得扯到了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登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鲁肃不无忧虑道:“话虽如此,然而我军将士,如今早已疲惫不堪,纵然船上有干粮,可以稍作补充,然而如此残兵,要对付姜桓足足四五万精锐之师,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周瑜虽是眉头紧锁,然眼神之中,依然有几分自信与从容。
“刘赫果然厉害,居然舍得以如此重饵,来钓我军注意力,而以区区一个姜桓为真正主力,妄图夺我江东根基。不过,如今有庞士元奇谋相助,只要我军舰队抵达丹阳,哼哼,我便让他们知晓,这水战,可不是有了几艘战船,便可拥有战斗力的。”
蒋钦等江东诸将,此时也是欢欣鼓舞,士气大增。
“不错,玩水战,咱们江东将士,是他们的祖宗!”
“到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居然把真正的主力决战,设在了长江之上,这刘赫也未免太猖狂了些。”
“此次不但要退敌,还要趁势北上,这豫州失了,咱们就夺了他的徐州,哈哈。”
丹阳郡,江乘县码头。
太守刘勋表示归降之后,便在县衙设宴,为姜桓等人接风。
不过虽然陈登认为并无问题,但军师徐庶却建议,稳妥为上。
因此姜桓只是带了包括陈登、徐庶等几人在内的少数人,上岸接受降表以及丹阳郡的各类军政名册,而把太史慈、陈到等人,都留在船上,以策万全,同时要求把纳降宴会,从县衙移到了江边一处临时搭建的草棚之中。
刘勋端起酒樽,向姜桓敬酒,姜桓却没有赏脸。
“姜某受亲王提携之恩,更蒙陛下委以重任,使某一并州粗鄙之人,得领如此水师,浩浩天恩,姜某莫敢有丝毫忘怀。如今刘太守深明大义,愿意归降,然江东之地,乃孙氏经营多年之根基,不久必有苦战,岂敢以酒水而坏公事?还望太守见谅。”
刘勋连连告罪:“是也是也,是下官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他放下酒樽,再次说道:“江东各郡,虽为孙氏执掌多年,然当今陛下英明仁爱,治国有方,兴办官学,广设医馆,更行均田之道,四海之内,早已是万民思归,如今将军大军降临,上合天意,下应民心。刘某虽不才,与诸太守、县令,也算略有交情,愿分别送去书信劝降,倘能成功一二,亦可免去一场兵祸。”
姜桓颔首道:“果能如此,姜某定向陛下,为太守请上这份首功,届时入朝拜相也好,封疆大吏也罢,总少不了足下这份封赏就是。”
刘勋大喜过望:“如此,便先行谢过将军了。”
一场饮宴,虽然在姜桓的坚持下,未能尽兴,但如此数十人规模的大宴,也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下官为各位将军准备了沐浴,此地不远,有一处天然温泉,江风凌冽,正好为诸位驱寒。”
姜桓摆了摆手,再次拒绝了刘勋的这个安排。
“好了,太守不必再费心了,本将军会留下几人,并三千军士,接管此地,随后便即刻率领大军,发兵吴郡。”
他接过了刘勋写给吴郡太守的劝降信,但心中并未指望这封信能起作用。
吴郡是扬州大郡,最为富庶,且孙氏麾下诸多文臣武将之中,有不少祖籍都在此地,故此地位自然有些特殊。
因此,吴郡太守,乃是孙策亲舅舅,吴景担任。此人虽无大才,却是吴郡本土豪强士族,名望颇高,再加上其长姐嫁与孙坚为妻,更使得吴家在吴郡之地,一呼百应,风头一时无两,要想策反此人,几无可能。
不过姜桓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吴郡镇守兵力,总共也不过三万左右,且其中精锐多半已被孙坚、孙策陆续调走,因此不足为惧。
刘勋见他如此焦急要走,面色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拦在姜桓面前:“这……将军何必急切,这行军之事,也不……也不急于一时嘛……这……”
徐庶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出了不对,语气有些严厉道:“太守屡屡阻挠我军前往征讨,莫非是有什么埋伏,存心要害我等?”
刘勋胆子本也不大,被他这一声喝斥,当即吓得面色惨白。
“这……下官……下官怎敢,只是……只是……”
姜桓看他如此言语支吾,心中顿觉不妙,当即大喝:“来人,将刘勋拿下,严加看管,待我军获胜归来,再行审讯。传令全军,即刻扬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