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满意的看着船舱里的东西,让随军的书记官慢慢登记,自己站在甲板上等候陆战队登船,岭南水师条例清楚的规定了舰队指挥官的指责,指挥官在航行任务尚未完成之前,不得离开舰队。
长孙晟带来的两艘战船虽然是海鹄级的战舰,但是这两艘船都比较新,几乎没有什么毛病,希帕蒂亚登上了海鹄级战舰,而自己的六艘海狼级战舰在得到简单的修补之后,就随着满载着白银的海鹄向对马岛驶去,过了那里,才能横渡大海,到卑沙城海港,然后就能把最终到达登州。
这一段航行对于程处亮来说已经是非常轻松的航程了,这里已经是大唐的内海,自从东海舰队发现了如何避开倭国季风的方法之后,从倭国到登州早就变成一条非常安全的航线了。
对这个消息最喜欢的就是僧人,尤其是扬州大明寺的僧人,他们蜂蛹而入倭国,如今,倭国的九家著名的寺院中,有三座寺院就是大明寺的僧人建造的。
抢夺信徒是一场看不见烟火的战争,在大唐,这方面的规定极为严格,度牒和道士文书的发放从来都是zhong yāngzhèng fu的职权,地方官则主要是监督,
这样就导致了大量僧道的外迁,比如道门去了昆仑山,如今僧人则纷纷进入倭国和高丽。
巨舰在海上劈风斩浪,王玄策和程处亮趴在船舷上看着从自己身边匆匆经过的船只。
这已经是第六艘装着和尚的船只了,每一个和尚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或者du li船头,或者,盘坐在船头,被一叶小小的舟船送去自己理想中的佛门宝地。
“从长孙晟的话里就能知道,你在中原长安依旧没办法立足啊,当年的那些错误,哪怕在你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依旧没有人能够忘怀,或者,你留在倭国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程处亮小声的对王玄策说。
这一路上,如果没有王玄策的帮助,程处亮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将大部分的将士带回来的。现在要回去了,马上就要接受无上的荣耀,而自己的老友王玄策,却只能躲藏在yin影里唯恐被别人看见。
“楚公惠我良多,家小能够在云家庄子活下来,就是我的幸事,做错了事情的是我,那么我就该去面对,无论如何的艰难,我都会努力求生。
这是一个多美的世界啊,我还不想死,只是因为我的错误,让我失去了为这个世界效力的权利。处亮,我回去之后就会去大理寺请罪,楚公将我编入军籍,没有死在这一路上的惊涛骇浪中,那么我的罪过就没有消除干净。
不管大理寺判我去北海牧羊,还是去南海看守岛礁王玄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这一路上的经历给了王玄策无穷的力量,该是我的命运,我就去迎接,就像大海里的波涛,他迟早都会砸过来,躲过去,征服她,方为好汉!
你看看那些僧人,一叶扁舟就穿行在海浪间,不知道这片海域埋葬了多少僧人,他们还是一往无前,这是一种力量,处亮,这就是一种力量,有时候信仰的力量会超越生死。
长孙晟能奈我何?只要我不是死囚,他长孙家只能羞辱我,欺凌我,又不能杀死我,王玄策一辈子都想走捷径,这一回不走了,我就踏踏实实的走自己的路,遇到困难,不躲也不闪开。”
程处亮用力的拍拍王玄策的肩膀就回到了舰桥,举起望远镜瞅瞅前面隐约出现的陆地,命令号角手吹响回家的号角,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南方舰队的回归登州,北方舰队回归泉州。
东海上的渔民站在自家的小船上,好奇的看着从深海里回归的这支舰队,船身上满是蛤蜊,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这些船在海上跑了多久。
李泰正在云家和云烨鼓捣自己的车子,一个躺在车底下扭螺丝,一个蹲在边上给他递工具,配合的非常熟练。一匹快马跑了过来,云烨抬起头看看柴门,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从家门口停了下来,从背后的牛皮筒子里抽出文书冲着小院子大喊:“登州急报,南方舰队的回归!”
云烨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泰已经从车底爬了出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劈手从信使的手里抢过文书蛮横的撕开火漆就看里面的内容。
云烨笑着递还签押文书,打发走了信使,也不着急看文书,看李泰的脸比看文书jing彩。
瞅着差不多了,就让刘进宝给李泰准备战马,灞河上有船,他可以顺着灞河进入黄河,然后从运河上直奔涿州。
“看好我的车!希帕蒂亚回来了,我要带着她兜风!”
“没问题!”云烨回答的非常干脆。
李泰在刘进宝的帮助下费力的爬上战马,跑了两步又把战马兜了回来,不放心的看着云烨手里的工具,大声说:“你真的不许动啊!”
云烨烦躁的挥挥手说:“真的不动!”
眼看着李泰走远了,云烨才拿脚踢踢这辆破车,到处都是毛病啊,避震弹簧也不知道在外面加个管子,用后轮子控制方向简直就是脑残,把方向盘设计成船舵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之后的结果,如果发生车祸,轮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