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历史上,青丘州的种族融合历史,都堪称为一个典范。由于早期顺朝移民的数量稀少,青丘州的主要居民还是官府派遣的屯垦兵及营田民兵。
这些人多是本土的罪犯、流人或者军中受处分者,虽然都具备不少军事技能,但却严重缺乏生存所需要的农业技术。
何况即便他们像后来到达新大陆西海岸的那些移民那样,都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可在西海岸荒芜的荒漠土地上,在这片与旧世界气候、地形一切自然条件都截然不同的大地上,这些种田经验,又有什么用处呢?
所以直到今日,青丘州还保留着许多庆贺西班牙人、印第安人对早期移民伸出援手的节日。
已经在新世界站稳脚跟的不少西班牙殖民者,并没有跟随进行战略收缩的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那样,转移到墨西哥和秘鲁一带。
他们都在加利福尼亚海湾——也就是后世山阳湾,因其在方位在青丘山以南而命名——沿岸生活多年,已经建成了许多卓有成效的传教点、要塞和村庄,并不想因为西班牙和顺朝之间的一纸条约,就背井离乡,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甚至是有些人出生以来一辈子所居住的土地。
这些西班牙殖民者,在西班牙殖民地总督与青丘州官员的短暂协商以后,最终便被留在了顺朝领地之内。
他们与世世代代栖息于此的印第安原住民,一起为后到的汉人移民提供了大量帮助。原本只有西班牙殖民者居住的村庄,被逐渐扩建,形成了多民族混居的土楼。
顺带一提,由于顺朝移民波次的不同,最早来到青丘州的汉族移民以福建人为主,这就使得青丘州殖民地及后世的青丘共和国,都以大闽语区文化为基础,缔造出了一套全新的语言和文化体系。
作为对比,就是同为顺朝重要殖民地之一的周饶州。对周饶的移民活动,是由顺朝官方组织的大规模移民团为主,移民者籍贯也以北方籍贯为主。
最典型的一点,就是青丘州的许多地名都叫做某某厝、某某楼、某某寨、某某岭为主,周饶州的地名则主要为某某堡、某某屯、某某店。
从中可以看出移民群体来源的不同,最终对新国家的文化底色,造成了很大不同。
新大陆种族数量本来就极多,土著的印第安人、后到的欧洲殖民者和随其到来的黑人奴隶,以及再之后抵达新大陆的汉人、日本人、朝鲜人,这一切情况都和种族上特别纯粹的南方大陆周饶州不同。
正如后世新大陆东海岸一个国家的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在游览完青丘全国后返回本国时说的那样,他的国家同青丘在种族情况上存在天壤之别。
“如果要我指出青丘人和美国人之间的根本差别,我会说那是对其他种族的态度......在巴西,所有的种族毫无疑问都因才能而被赋予合适的职位。”
这一点,很早就有人发现:即在青丘,无论是汉人、西班牙人还是日本人,或者有色人种,所有人都没有种族差别的意识存在,实际上要精确统计青丘人口的种族因素是不可能的。
最早有意识提出青丘人“种族民主”理论的人,是青丘共和国的第三任大都督林明美。她着重强调青丘种族和文化的异质性,对于顺朝传统的“吞噬”和独立性,这是青丘国家认同的宽泛基础之一。
青丘共和国在一战后实现了真正的独立,也因此逐渐涌现出了一种青丘民族主义。这种民族主义思想,主要是反击顺朝学者对青丘种族混血的贬低和蔑视,他们强调青丘人作为一个民族和汉人的不同之处,捍卫种族混血的地位。
在社会科学领域,学术研究也倾向于褒扬青丘人的种族关系模式,把种族混血视为青丘国家认同的一个核心,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方济各对郑和省的研究成果,方济各教授在此提出了关于青丘共和国的“郑和省假说”——值得一提的是,方济各教授是顺朝名门望族桐城方氏的后裔,在帝制覆灭以后,曾有不少旧贵族效仿过去共和党人的路径,逃亡到新大陆生活。
这一假说的核心内容是,青丘人的种族偏见是作为阶级偏见而非种姓偏见存在的。即,对于种族的观念是和贫富的相关,而非先天的优劣联系起来的。
青丘的华人在殖民地时期处于上层,18世纪的日本移民大多以中层的身份来到青丘,而20世纪后移民青丘的百人大多文化水平较低、多从事体力工作,因而肤色和阶层相关被认为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许多青丘人都认为他们社会当中的肤色偏见不过是阶层结构的一个小小副产品——因为很显然,西班牙裔同样在青丘上层族群里占据很大比例。
青丘共和国在19世纪以前,作为世界舞台上无足轻重的一个小角色。其历史的发展进程,多数时候受到顺朝朝廷政策的影响,即便在其独立以后,也依旧保持着同顺朝和现代中国的密切联系。
但是这又同周饶州不同,周饶即便在近现代独立以后,依旧和现代中国保持着非常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