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开封府是由于偶然性的原因成为大顺的首都,建立新都或迁去兴京长安府、北京顺天府的意见一直都存在。
特别是收辽之战以后,辽东恢复,重回旧都的意见就很强烈了。
毕竟明朝以来,北京为天下首善之地已有二百余年时间,各种制度都以其为中心,也能保证朝廷的稳定性。
不过这主要是文臣们的意见。
武将之中多秦人,陕西籍开国元勋们便觉得迁都长安更为好。
第一点是长安乃汉唐旧都,既然大顺又复古汉唐的传统,自然应当迁都长安,重开西域;
第二点则是重勋臣多陕北人,但陕北贫瘠,位置偏僻,不可能定为首都,那么退而求其次选择陕西省的省会长安为首都,便很合适了。
而且经过西北经略使周祚鼎多年来的恢复和治理,陕西的经济已经实现了跨越式发展,水土的恢复也做得很好。
虽然还不能恢复汉唐时八水绕长安的胜景,但至少京师的用水暂时不成问题。
而且近年来准噶尔屡屡寇边,威胁朔方省,已经超越了被赶到日本当海盗的满洲残军,成为了大顺首屈一指的心腹之患。
高一功、郭君镇、刘芳亮等秦人,都曾上书朝廷,请恢复汉唐旧制,迁都长安,以宿卫重军环伺关中,好起到抵御准噶尔诸部侵袭的效果。
不过方以仁却认为漠西蒙古的准噶尔诸部,虽然较之在满清和顺军连绵二十年打击下,只能苟延残喘的东蒙古察哈尔诸部,要强大很多。
可准噶尔诸部并非铁木真的后裔,缺乏黄金家族的血脉,对于蒙古各部落没有号召力。内部又动荡不休,叛乱不止,诸部交相攻伐一直没有停止过。
准噶尔的大台吉僧格能力有限,不似他的父亲巴图尔珲台吉那般雄才大略,根本不能服众。
僧格台吉的众兄弟不服他继位,屡屡起兵反叛,掀起内战,僧格虽然屡战屡胜,平定了大多数叛乱,又以率领准噶尔诸部进军漠南草原的口号,团结起了多数部众。
但他的兄弟中,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实力犹存。在外部,则有和硕特部的鄂齐尔图车臣汗虎视眈眈。
鄂齐尔图汗是和硕特部固始汗的大哥拜巴噶斯的长子,固始汗远征青藏高原,被大顺军西宁制将军米剌印斩杀,只留他坚守天山南北的和硕特故地。
昔日,鄂齐尔图车臣汗和巴图尔洪台吉,有较深的友谊,素有“合约尔台吉“的美称。
但是,鄂齐尔图车臣汗对强大的绰罗斯家族,向来怀有戒心。天法元年,在乌哈尔里克战役中,巴图尔洪台吉率领7000士兵,以雄壮而整齐的阵容,投入了战斗。观战的鄂齐尔图车臣汗惊叹不已,便脱口而出:“他如此强大,日后削弱我者,乃他也。”
鄂齐尔图汗知道和硕特部不如准噶尔部实力强大,开始与准噶尔部联姻。他的孙女阿奴嫁给了巴图尔珲台吉的儿子僧格。
借机得以干涉准噶尔部的内政,僧格由于众兄弟对他统治的激烈反抗,也不得不接受了和硕特部的一再干涉。
因此准噶尔诸部,甚至整个卫拉特联盟(即明朝时所称呼的瓦剌诸部),实力并不强大。
只能说其比东蒙古强大很多,但显然远远不及满洲盛时。
当年和硕特部的一代雄主固始汗,占据青海、康巴全境,入藏推翻了藏巴汗政权,确立新兴教派格鲁派诸领袖在西藏的领导地位,建立了堪称强大的和硕特汗国。
但是明末时,大顺军以青海一带为重要的抗清基地,后来同孙可望争夺关中时,也是以青海、甘肃为主要的出兵基地。
顺军大将米剌印屡屡以西宁为根据地,出兵同青海一带的和硕特部交战,引发了顺朝和和硕特汗国的长期边境争斗。
前期,由于大顺军的主力要应对清军和西明军的大规模战事,无暇他顾,仅仅保有西宁一隅之地而已。
但随着清军完全退出关内,孙可望又连战连败,丧失西南地区以后,顺军对西北边境的捍卫力度就大大提高了。
为了争夺青海和康区,固始汗率领数万精兵出藏击顺,他大举北进,以年迈之躯横扫了归附顺朝的诸台吉,顺利进军至河州、西宁一带,威胁了大顺边境的安定。
在固始汗大军的猛攻下,青海顺军相继溃败,伤亡数千人之多。制将军米剌印闻警后,一面向朝廷汇报消息,一面亲自率领亲军标等精兵三千多人赶赴青海增援。
可是寡不敌众,而且固始汗得到当地喇嘛教僧侣的支持,兵锋大盛。大军所至,远近风靡,游牧番子、喇嘛等二十余万,同时骚动。
蒙古人挑唆远近喇嘛及百姓二十万余万人,掠牛马,烧草谷,抗官兵,犯西宁,青海大乱。
西宁数百里之内,一切有名寺院喇嘛皆披甲执械,率其佃户僧俗人等,攻城打仗,抢掠焚烧,无所不至。
李来亨获悉固始汗侵犯青海,甚至打到甘肃境内的消息后,作了两手布置:一方面令西北经略使周祚鼎办理平叛军务,另一方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