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下,女真兵马围着檀州,久攻不下。
一排排的箭雨,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弩床上朝下发射。
这些劲弩不比弯弓,射出的是小棍子一样粗细的弩,箭头换成枪头,这就是根小矛。
每一个矮墙的空隙,都可布列一张小型床驽,宋军只需站在这些早就绞好了铁弦,装上了短矛也似无尾铁矢的小型床弩之侧,用木槌砸下牙发,弩箭便激射而出。
每一轮的射击,都会响起剧烈的破空之声,一张床弩上,八支铁矢齐发。
城下密密麻麻的金兵,顿时响起惨嚎声,攻城只能是用步卒,而这些长大铁矢射入这样密集的步军阵列当中,带来的杀伤就分外的惨烈。
有铁矢得弩箭,可以轻松击碎了鞑子的头颅,让它们像是烂西瓜一般炸开,红的白的灰的物事四下飞溅。
如今是夏日,不耐热的女真人,都脱去了厚厚的皮甲。
很多的铁矢洞穿一名鞑子之后去势犹自未消,接着再将后列鞑虏射穿,有的甚至一下就洞穿了三名鞑子。
当先一名鞑子身上硬生生的给射出了一个透明窟窿,而后面两个却被钉在一起,口中都喷着大口大口的污血,伸手想将这还带着锈痕的铁矢拔下来,结果转瞬间就没了气力,两人被钉在一起倒下。
最可怕的是,这些弩箭似乎消耗不完,一片牙发扳动的巨大响声中,弦声密集如雨,无尾木矢如蝗虫一般飞来,眼见着当面阵列最前就倒下一排排的金兵。
若是宋军能一直射,便是神仙也靠不近这座城池。
指挥麾下谋克攻城的金国大将韩先企,乃是宗翰的嫡系亲腹,如今也支撑不住了。
他身边的亲兵被射死之后,韩先企拔出长矢,带人撤到后面,去见宗翰。
韩先企气喘吁吁地退了下来,身上满是血污,一旁的扎保迪阴恻恻地道:“韩先企,我们拼死过了景州,你们只是行军就到了城下,现在几轮箭雨,就把你们射回来了?”
韩先企将手里的“小矛”一扔,喝骂道:“你管这叫弓箭?”
宗翰弯腰,捡起来一看,木棍似的中间,满是血迹,这一根应该射死了不止一个人。
至此,宗翰材才真正了解到,金钱的威力。
都说大宋富,以前是富在士大夫,富在公卿,各营各军穷的就差要饭了。
自从杨霖秉政以来,军中饷银分毫不差,而且有一方统帅,若是需要钱研制武器,朝廷也会很快拨款。
韩世忠在檀州镇守这些年,可以说是把檀州打造的跟铁桶一般,当初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寸土不让。
檀州作为第一站,背靠长城,自然成了他着力打造的重点城池。
宗翰拿着长矢,神色越来越难看,周围的将领也不敢再争吵了。
“我们许是上了当了,宋军在景州,没有用全力,他们是想把我们放进来。”
宗翰冷冷地说道。
身为一方大将,他统兵多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用了,龙山正在被宋人攻打,岌岌可危,不出意外的话,等他回去时候,龙山已经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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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洪家寨是最紧要的地方,只要占了这个军寨,便可以堵死唯一的通道。
再扼守龙山,两边都不要想轻易攻破,光是那些悬崖也似的山路,就足以吓退大部分人。
解元破釜沉舟,没有逼着身上衣服黏糊糊,沾满了水,脚下沾满了泥的手下继续赶路。
反而在山坡上,大喇喇修整了三天,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奔袭到了洪家寨。
三千精兵,从兽皮蒙了的箱子里,拿出火药来埋设在道路上,然后派人前去诱敌。
洪家寨中,高庆裔哄着宗翰爱子,完颜设也马,这几天在龙山便如恶鬼出了地狱,到处烧杀淫掠,把龙山一带,祸害成了人间炼狱。
完颜阿骨打提前起兵,让设也马这一代的女真人,没有经历过随军征战,掀翻大辽的壮阔战争中。
他们少年时,就有无数的辽人奴仆,根本不曾吃过什么苦,所以设也马这样的人,比之后世历史上,还有不足,更别提和他们猛的像是开挂的先辈了。
简直是断崖式的实力断档,不过设也马本人可不知道,这几天欺负百姓,让他膨胀的不行,以为打仗不过如此。杀几个老弱女人,就觉得自己堪比完颜娄室了。
不过高庆裔可不是设也马这样的纨绔子弟,他是渤海降将中,混的比较好的一个。
正因为有过人的本领,才能被宗翰重用,他将此地布置的天衣无缝,大军和物资源源不断通过龙山进入幽燕。
高庆裔正在关卡处,远远听见有声响,人声鼎沸声音慢慢变大,似乎是喊杀声。
起处他还不太在意,以为设也马又带着“狩猎”了,但是随即响起了女真特有的角声,这是冲锋的角声。
高庆裔大惊,赶紧招呼手下,纵马往回赶。
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