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陇桑田,一方水塘,鸭掌浮绿水,拢亩苗青青。
远处几只乳牛,悠闲地嚼着嘴里的牧草,田园风光让人身心舒畅。
阳光洒下的躺椅上,杨霖半躺半坐,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十分悠闲。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过去几年,光是骑马将大腿内侧磨的血肉模糊,就不下几十次。
局势至此,杨少宰终于有机会歇息一下了,边关将星云集,朝堂虽然不是些守正君子,但是都是有才能的官员。
傀儡皇帝乖乖听话,满朝文武悉听驱遣,天下苍生人心所望,四海蛮夷束手请降。
杨霖哼着小调,志得意满,远处两个倩影,一个身穿青衣,一个穿着绯裙,纤腰一束,采着田地旁边的小野花。
春风一吹,裙子贴在身上,苏妆怜那小屁股圆的好像是用圆规描出来的,嬉闹时候那臀肉还一跳一跳的,非是皮肉嫩极不能有此美景,可能这就是水蜜桃吧。
杨霖觉得四肢百骸,无不舒畅,一股久违的,叫做放假的幸福萦绕在心头。
口哨吹了一半,栅栏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陆谦隔着木门高声喊道:“少宰,少宰,朝中传来消息,大理北路,广西南路、荆楚南路有蛮人作乱。要您速速回朝,商议平叛事宜。”
杨霖一脸烦躁,使劲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嘱咐了姐妹两个几句,便匆匆更换衣服,踏出门外。
“西南土司反了?”
陆谦点头道:“正是。”
杨霖沉默了片刻,已经有亲卫牵马赶来,上马之后一夹马腹,往汴梁城中而去。
西南土司,是一个遗留问题,本来自己可以完满解决掉的。
当初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让段正淳将西南土司肃清,如此一来大理段氏也将彻底失去西南民心,没有土司会继续支持他们。
没有想到,当初的赵佶耳朵根子太软,中途被梁师成、王黼等人说动,让王黼来抢功劳。
当初正是争权夺势最激烈的时候,若是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梁师成永远压住。
杨霖只得匆匆收尾,留下了劫后余生的一些土司。
现在国力如此强盛,真的没想到,这些人还敢谋反。
其实杨霖有些想当然了,他以为国力强盛,这些土司就不敢谋反,却不知道,西南地区山脉纵横,道路崎岖,根本不把中原王朝的统治放在眼里。
不管是哪一个朝代,不管当时多么强盛,只要有不顺心的地方,他们就要闹事,一般的王朝,也懒得在这种地方浪费兵力,因为实在是太难走了。
到处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他们往山里一躲,找到他们都费劲,更别提歼灭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安抚为主,久而久之这些人就更加自大。
尤其是到了大宋时候,北宋末期,北方长期有强大的异族虎视眈眈,根本无力南顾。
西南大多数地区系少数民族聚居的羁縻州,各州、各民族、各部落之间长期处于“大姓相嬗,世积威约”“自相雄长”局面,故割据征战不休,边患亦连年不绝。
为巩固后方,稳定西南局势,大宋君臣默许通过土官来统治“土民”,准许各地土酋“世守其土,世袭其职,世掌其民”,使“羁縻勿绝”,以缓解中央与西南等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冲突、达到巩固边疆的目的。
甚至有时候,为了笼络他们,还不断地赐地。
遂使土司的领地得以不断拓展,所得封疆自行治理,于是大凡一些强势的诸姓番部都得到朝廷的封疆,并获取其经营权、统治权、世袭权。
赐给这些人的土地是从哪来的?肯定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些土地上本来居住的汉人,一下子就成了土司的奴隶。
各地土司由于“自理其政,分而治之”,并“世守其土,世掌其民,世袭其职”,分别拥有自己的政治、经济、军事大权,便对其土民也就有其绝对的支配权和处置权,恣肆虐杀百姓。
无数汉民失却了祖辈传下的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然大宋的君臣,是不会管这些边陲小民的死活的。
如今平定了大理和吐蕃,西南地区逐渐连成一片,彼此间往来交流、商业互动越来越频繁。
在西南一些地方,不少的土司治下的汉人,开始逃土官的控制,外逃谋求出路和自由。
刚开始这样的逃人不多,土司们也懒得理会,但是随着西南越来越开放,尤其是新政的实施,外面的汉人都已经免去了徭役,自己还在这土司小王国里当奴隶,当然是更多的人渴望出逃。
如今各地政府又都在疯狂地聚集人口,只要是逃出来的,各地衙署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十分乐意给你一个当地户籍。
如此一来,让土司们大为不满,他们开始和周边的衙署理论。
官员们一推四五六,根本不和你解释,被惯坏了的土司,哪里受过这种气,回去商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