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坊内,杨霖头缠红丝带,穿了一身汗衫,和种归夷、蔡灵宝还有几个小丫头蹴鞠为乐。
旁边的大女儿杨天瑛小手掌拍的呱呱响,杨霖擦了擦汗,看到女儿崇拜的眼神,踢得更加来劲。
突然叫好声没了,杨霖一脚踢过中间的网,转头一看,方妙怜正牵着女儿离开。
杨霖赶紧打了个手势,道:“暂停,暂停,中场休息。”
然后抱着球跑了过去,方妙怜今日穿的十分得体,一袭红裙虽然没有施脂粉,也有些光致明艳,杨霖疑惑问道:“这是去哪?”
方妙怜没好气地说道:“去庙里还愿。”
“庙里?”杨霖眉心一皱,道:“你一个明教圣女,去庙里作甚,难道庙里供着明王么?”
方妙怜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明教都让你铲除了,还不兴别人信佛?”
杨霖心中暗道,如今是自己的关键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心怀不轨。
他们奈何不了自己,却也要防着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信佛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本赤阳真人,改信道。主要是还方便,家里就有供奉三清的殿堂,还愿的地方。”
方妙怜白了他一眼,抱起女儿就走,气的杨霖不轻。
这要不是闺女在,早就把她就地收拾了。杨天瑛扬起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奶声奶气的道:“人家不要到庙里去。”
杨霖乐的不行,抱过女儿来,使劲亲了一口。
方妙怜看着他们爷俩,气极反笑,拽着杨霖道:“你跟我去也一样。”
杨霖愕然道:“我去作甚?”
说完他突然想明白过来,这既然去还愿,肯定是许过愿的,八成是给自己许的。
这圣女上次就把护身符给了自己和杨天逸,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
杨霖心中一暖,就答应下来,促狭道:“我去了那庙里,就怕和尚们多想。”
方妙怜没有理他,一扭葫芦似的圆凹小腰,梨臀款摆,往外走去。
杨霖刮了刮女儿的鼻子,笑道:“你去小桃子姨娘,爹爹回来再陪你玩。”
上了马车之后,杨霖仔细打量了一番,今日方妙怜穿着百褶蝴蝶群,鬓间簪了一朵金花,瞧着有些眼熟,应该是自己送的,所用的布料,都是金丝压线,看得出是精心装扮过的。
胸前白绫抹胸,被浑圆的双峰撑起,玲珑跌宕,明教圣女虽然没有故意使媚,整个人也透着一股成熟的吸引力。
看到杨霖的目光,方妙怜心中十分欢喜,但是脸上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只是俏颊微红。不经意间的局促紧张,也暴露了她的心思。
坐在对面的是什么人,那可是赤阳子杨霖,对这些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精通,堪称专家。
圣女的样子看上去,让杨霖觉得可爱极了,恨不得就上去咬上几口。
马车缓缓往大相国寺驶去,这一路堪称汴梁最繁华的街道,直到大相国寺,那也是常年人山人海的所在。
杨霖的这辆马车,驾车的和后座,还隔着围栏,通体乌漆,没有多余的挂饰。
车上有一层珠帘,一层布帘,因为是给内院的妻妾打造的,便多了一个辕座,方便侍女驾车时候,坐在珠帘中,还有围栏相隔不算抛头露面。
这一年,过得都不安宁,东南西北四处打仗,不过中原却更加繁华了。
汴梁开封,正在焕发第二次疯狂地野蛮生长,各种殿宇豪宅,拔地而起。
四方交通更加便利,城郊的官道都是青石板铺就,磨得十分平整。
如今靠近深秋,很多客商都往汴梁来,兜售过冬和新年的用度物品。
街道上更加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两侧兜售各种小吃、手艺的,不绝于道。
杨霖掀开布帘,瞧得十分欢喜,如此盛世,海晏河清,出于自己的手笔,岂能不让人意醉。
御前大街,更是东京汴梁的权贵居处,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昭德坊旧日的身价,根本没法和这里相比,青砖粉墙的豪奢府邸,户户圈起偌大的庭院,也不知道都是住的什么人家。
一些兜售的小贩,最喜欢在这里卖一些精巧却不甚贵重的玩意,常有贵人家的小姐使女,看中了买了去。
突然近处一个卖小泥人的小女娃,眉清目秀约莫六七岁的年纪,不远处一个盲人在那捏着泥人上彩,看来是帮自己爹爹卖的,十分乖巧懂事。
这女孩腰间绑了个小篮子,更以红绳绕颈,挂在身前,脸色红扑扑的,笑起来干净纯粹,十分可爱。
杨霖敲了敲车壁,赶车的婆子放缓了速度,杨霖笑道:“你看那小泥人如此有趣,不如我们给闺女买一个。”
方妙怜凑过来一看,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些普通泥人...”
突然,她注意到那个小女孩,其实这种孩子在汴梁十分常见。
他们不光在御前大街,也常出没于各大酒肆茶楼,兜售一些小吃、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