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殿门,严成锦看见一堆小金山。
“可画了航海图?”
高凤茫然看着严成锦,摇摇头。
“登岸的是何处,可有舆图?”
高凤又摇摇头。
张延龄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卷,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朱厚照,“刘公公让臣交给新皇,帮他记一功。”
高凤有些后悔诋毁刘瑾了。
这死太监,竟留了一手。
李东阳走上前看,果真看见,舆图上画着大致的疆域轮廓,但只有半截,像一块碎片。
韩文几人也涌上来,一脸好奇的看着舆图。
“这就是黄金州?有多大?”
“比大明加瓦剌还大,多少顷奴婢就不知道了……”高凤嘀咕道。
比大明加瓦剌还大?
严成锦一眼就看出来,这袋鼠形状,不就是……
工部尚书刘宇道:“要造一千艘舰船吗?臣以为,不如造一千五百艘。”
也不差这五百艘啊。
反正运回了黄金州的金子,不花也迟早会被严成锦用来改制。
“吏部也要请乞俸禄,二十万两,作为翰林赴任的军饷。”张彩躬身作揖道。
韩文升武英殿大学士后,吏部左侍郎张彩升本部尚书,跟着严成锦这狗官,终于捞着一些好处了。
………
坤宁宫,
太上皇弘治听闻,这两日朱载堃总是溜出宫去,便命他来一日三安。
“为何不在詹事府读书?天下稍微安定,更需要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如果此时骄傲放纵,必会导致丧乱败亡,你明白吗?”
太子朱载堃跪在地上,昂着头道:“孙臣想去找严方来。”
太上皇弘治诧异的回过头,对着萧敬问:“严方来不在詹事府吗?”
“起初还来半日,随后,两日一进宫,后又五日一进宫,现在,好久没进宫了……”
萧敬也不知道严成锦想什么,在宫中受大儒熏陶,定能成为大儒啊。
机会就这样被他推走了。
张太后正在做女红,此刻也不禁抬头,“哀家喜欢他,极懂礼数,每次来乾清宫都给哀家带礼物。”
小小的孩子能懂什么礼数,严成锦教的。
人精啊!
太上皇弘治微微蹙眉,看向旁边的萧敬道:“宣严成锦来!”
很快,严成锦就来到了谨身殿,“臣与诸公商议黄金州之事,不知太上皇何事召臣?”
查岗?
可看跪着的朱载堃,似乎也不像查岗。
“黄金州的大船回来了?”太上皇弘治眸底略有些吃惊,海外真有黄金州啊,“运回多少金子?算了,也不关寡人的事,你为何让方来去良乡?”
严成锦诧异:“方来是不是臣的儿子?”
太上皇弘治一时语塞,是啊,教自己儿子去良乡,有何罪?
“寡人是问你,为何不学詹事府的书?”
太上皇,时代变了啊。
就等你问这句话呢!
严成锦不敢在太上皇面前大放厥词的,“如臣所言,理科是能改变天下的学科,若只学儒学,路子就走歪了。”
太上皇弘治瞳孔一紧,十年前,此子提过几次,如今再看此子所言有几分道理。
“臣想谏言,将理科纳入太子出阁讲学中。”
皇室虽然用不上,却需要重视。
严成锦不知自己能活多少年,兴许自己致仕后,良乡理科就将不复存在,对于大明而言,是巨大的损失。
慎重起见,需将理科纳入皇室的讲学,由历代皇室守护,读书人总不敢说这是杂学了吧?
张太后微微蹙眉,“哀家虽不知你说理科为何物,宫中有熟悉理科的官员?”
“有,宋景和谢丕,以及梁储、毛纪、刘宇等大臣家中子弟,皆是理科门生。”
太上皇弘治微微一惊。
“严师傅,若本宫学理科,方来可入宫听学?”
“可以。”
“那本宫想学理科。”
这、本官记得,你是惦记我女儿的啊,怎么……
太上皇弘治陷入沉思中,太子受学极为重要,下旨就成定例,也不能凭严成锦的一言而定。“学这理科,有何好处?”
“稳定江山,臣能任官的时日不长,短则五十年,长则八十年,若臣致仕,理科定会被仕人定为杂学,若能纳入詹事府,由历代皇帝守护……”
“………你还有百余年,就要布局身后事了?”太上皇弘治道。
谁又能说得准呢,他可是每一刻都做好了提桶跑路的准备。
严成锦躬身:“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太上皇弘治眯着眼睛,“严卿家,寡人问你,你可是早就知道黄金州?还有满加剌和岛国的银矿?”
这家伙每次都能预知到